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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平复好情绪起身来到对面，站到out面前，目光并不平静，但表现出来的状态依旧从容，维持着体面。

时隔一年，再次见面。

还是同样的两人，仍旧是同样的结果。

就好像冥冥之中早有定论，所有结果都已经被注定。

out看着白榆，嘴角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他看白榆的眼神和看其他人时不同，和别人握手的时候永远会带着标志性的手套，但每次和白榆握手时都会主动摘下，还会习惯性地弯腰，双手承接，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明明是一个尊重的动作，但让人觉得讽刺。

因为白榆从来没有赢过他。

短短一瞬间，无数不好的记忆都在脑海中翻涌，那种反胃的恶心感又涌上了心头，白榆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快步离开。

只是很短暂的交汇，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人看出异样。

现场欢呼声振聋发聩，也盖不住out的笑意。

他站在台上迎接掌声，笑意不变，但是目光却始终看向白榆离开的方向。

队友勾着他的肩膀，疯狂称赞他的决策，out斯文地扶了下眼镜，目光柔和，没有自满，而是带着点崇敬道：“是Moira厉害。”

周围爆发出夸张的大笑，以为他在谦虚。

实际上只有out知道，也只有他会在意：“他今年又变强了不少呢。”

他的声音淹没在队友的庆祝声中，他们目前大比分3-0，暂居第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年将以小组第一的成绩出线，拿到最完美剧本：14决赛避开JNG，以逸待劳，那么无论半决赛是打RAG还是打JNG，都是优势开局。

回到休息室后，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以前只听说过out的厉害，没有真正领教过，现在全都被打服了，都没人敢说话。

林坤全程在台下观看比赛，也研究过白榆和out的对局，他心里也早就有了一个基本猜测：“out的打法，有点像因果论。”

白榆点点头，终于说出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他把我当成因，就能计算出所有的果。”

陈时安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徐波没听懂，追着问：“什么什么？”

白榆终于对他们解释了out之所以每次都能赢自己的原因：“out的训练方法跟我很像，那就是翻看大量的比赛视频，把所有的选手都串成一个因果链，那么有什么样的因，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果，只要拥有足够多的支撑数据，这个结果就会无限趋近于100%。但是out没有创造战术的能力，这是他跟我不同的地方，所以他走了跟我完全不同的路，那就是把他的对手当成因，只要观看对方足够多的战术视频，就能计算出精准的结果，他也就因此拥有了制定战术的能力。”

“这种能力，如同粘贴复制，能够完美反制对手所有的战术。”

“也就是俗称的，遇强则强。”

这样解释后，所有人都感觉到无名的恐惧。

也终于明白刚才比赛的压制力从何而来的，原来他们一整局都在跟白榆的战术较劲！

林坤的神色很沉重，早在这场比赛开始之前，白榆就跟他聊过这件事，“我们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对你们造成压力，所以我跟他一致决定先不告诉你们，打一局比赛看看效果，目前来看，你们完全没办法应对，我们也必须要另想办法了。”

类似白榆这样的能力，竟然还有第二个人拥有，光是这点就已经很恐怖了。

徐波和齐熠睁大眼睛，里面全是清澈和愚蠢。

方知许捕捉到关键信息：“他没有创造战术的能力吗？”

白榆摇头，“没有，他完全没有，他所有的因果都是从我身上得到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拿出任何新的战术，这点真的很匪夷所思，哪怕是新手，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自己的创新，但他就是没有，可是他理解因果的能力却很强，我不知道这么形容，我感觉他可以在我的因果链上无限延伸，至于能延伸到什么地步，我本人都没有他清楚。”

沉默片刻后，林坤找到问题的关键：“他的计算能力很强。”

陈时安也发现了新的东西，“如果他没有创造因果的能力，说明他的思维很差，只能在成熟的因果链上进行重复计算。”

白榆点头，示意他们说的都对。

他微微皱着眉头，把这些年自己对战out的心路历程重新捋了一遍：“我刚开始发现这点的时候，尝试过向他输入错误的因果，他没有分辨因果的能力，所以延用过我误导他的战术，但是很快，就有人帮他分辨真假了。”

“后面我尝试打断自己的因果，在比赛中迷惑他，但不管我打得多碎，他都能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他在这方面的能力相当逆天。”

“再到后来，对上他的时候，我将自己的指挥权完全交给队友，但是没用，队伍在我的长期带领下，已经被我的因果观浸透了，所有战术的实施也已经趋近于成熟，不管谁来指挥，最后都会趋向于我在指挥，甚至不如我。”

听完白榆的心路历程后，方知许这么怪的人都忍不住说了句：“他好像个怪物。”

没有人类的思维，却可以无限模仿和迭代。

这种疯狂趋近于人类、却又不是人类的感觉，让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