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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小时，这辆大巴车就坐满了人，司机收起牌子，出发了。

千灯市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因为毗邻妖都，消费水平又比妖都低，吸引了不少外来人口，平时公路上总是车水马龙。

但莫惊春今天往窗外看去，一路上，公路都十分空旷、安静，几乎就只剩下了大巴车在路上，平时总是挤得水泼不进的电车大军也不见了。

整座城好像变成了一座空城，只留下了沉默的建筑物在默默注视车辆路过。

道路两边的建筑和植物飞快往后退去，莫惊春在育才中学门外下车时，才重新找到了人间的烟火味。

学校门口，穿着迷彩服的武警们持枪站岗。

附近还有警察时不时巡逻，身后跟着机器狗，一看就安全感满满。

嘈杂的人声从学校里面传出来，可见人数不少。

一个站在树荫底下、头发花白的妇女激动道：“景行！你回来了！”

“爸爸！”一个小孩扔下魔方，跑了过来。

张爱芳捡起魔方，“乖乖，别跑那么快，小心点。”

莫惊春定睛看去，正是原主的妈妈和儿子。

可是，在原主记忆里，就在他上一次从家里出发时，张爱芳的头发还是黑色的。

这是一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奶奶，常常带孙子去跳广场舞，一口气爬5层楼都不喘息，体质几乎比原主这个经常加班的程序员还好。

如今一头乌发花白，让人看得眼里发酸。

原主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他都险些忘了原主是个独生子。

老家倒是有一帮堂兄弟，但感情也就维持在过年给对方家里的孩子发几个红包上面，多的就没有了。

在命运线里，原主的孩子回到了妈妈身边，估计是原主妈妈后来出事了。

于天冬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到莫惊春身前，抱住大腿，仰着头，露出一张瘦了些的小脸，甜甜地笑道：“爸爸，抱。”

莫惊春弯腰伸出双手，抱起孩子，轻轻往上一抛，于天冬便跟公鸡打鸣似的，咯咯咯笑了起来。

跟于天冬玩了一会儿举高高游戏，孩子脸颊变得红扑扑的，莫惊春就将他放了下来。

毕竟都五岁了，明年都该上小学了，不好一直抱着。

张爱芳眼里含着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惊春看，“瘦了瘦了。”

她一路絮叨，一路跟莫惊春解释这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除了原主，还有许多人也跟着失踪了。

一开始政府还想瞒着。

随着失踪人数的上升，这事瞒不下去了，政府才公布了部分真相。

“说是你们这些失踪的人都被恶鬼抓去了，一开始谁也不信，但好多人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先是你们这些坐高铁的、火车的，然后是一些开车出门的，再后来连在家都躲不过了。”

“然后就乱起来了，好多人神神叨叨的，说是什么……末世来了，要信什么教才能得到解脱。”

说到这里，张爱芳摇了摇头，“一听就不靠谱，法。车仑。功这种邪。教才过去多久啊。”

莫惊春说：“还是您最清醒。”

张爱芳笑了笑，没说要不是为了小孙子，她也会去信教的。

其实那些人是不知道这种教派不靠谱吗？

大多是知道的，但实在是太痛苦了，只想找个逃避的地方罢了。

“再后面，好多人当街抢劫、杀人，政府就成立了紧急避难所，把附近的人都集中起来管理，每天都有警察巡逻，这种事才少了。”

路上，时不时遇到邻居或街道工作者。

每走几步张爱芳就要停下跟这些人寒暄一会儿，莫惊春就牵着于天冬，站一旁扮演等家长说完话的孩子。

“天冬奶奶，你儿子回来了？”

“是啊是啊，运气好。”

“恭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收拾好了来办公室登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