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李肆书被吓到了,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一哆嗦。
感受到被止住的内伤,也知道萧涟涟是在为他止血。
他伸手抹去了自己唇角的血,呕出了一口哽在喉头的血,双眸瞧了紧紧相拥的二人一会儿,突然扯起唇角对着萧涟涟笑了一下。
“……好疼。”
“是吗?”萧涟涟收回针,漠然开口,“我刚刚也为你止住了痛穴,我医术很好,别乱碰瓷——你一点都不疼。”
是吗?可他确实很疼。
李肆书张了张唇,似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抿着唇。
猛然,门口冲进来一位侍卫,他神色慌张行礼,已然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对着陆煜行大声喊道。
“不好了侯爷!密报传来,容王带兵已反,逼迫陛下传诏于他,更是昭告天下太子殿下一月前已然死于土匪刺杀,侯爷与当地勾结,伪造出太子还活着的假象,更有谋害太子之嫌,其罪当诛,已然、已然有人带兵前来,说要斩杀侯爷,以慰太子与陛下在天之灵……”
第88章不想让他哭了只是来襄州一月……
只是来襄州一月,便被容王直接定成了死人,阿斯诺主导的刺杀竟也被他寻到了由头利用。
如此有理有据,独孤鹤怎么证明自己就是独孤鹤?
京中竟无一人前来通知此次巨变,一片风平浪静,想来是反水……或是更甚,被囚禁屠杀。
京中风云翻涌,铜墙铁壁般,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
世人只知太子已死、圣上薨逝、容王顺应遗诏登上皇位,并派兵诛杀反贼陆煜行。
独孤凛竟然胆子大到了这样的地步,独孤鹤一直认为,上京的势力在独孤凛多年的蚕食下与他几近持平,没想到独孤鹤藏拙多年。
一步错步步错,独孤鹤为情所乱而出了京城,给了独孤凛可乘之机。
难得,独孤鹤与陆煜行心平气和面对面坐着,二人哪怕再争锋相对,如今也必须暂时结盟以保自身。
独孤鹤只带了几队人马,他手上的御林军和玄麟卫尽数在京中,不知京中是否血流成河,被斩杀殆尽。
独孤凛想让独孤鹤死,也想要陆煜行死。
面前的独孤鹤是假的,面前的陆煜行是反贼,二人双眸沉沉互相盯了许久,哪怕不结盟也必须得结盟了。
容王手中掌握重兵,陆煜行手上却只有三地守军,背上了反贼之名,谁又会听他的?
若是消息传递再快些,怕是三地守军已经要暗地里捉拿陆煜行立功了。
陆煜行的眸光一暗,思索一瞬,抬眸看向独孤鹤,二人气氛压抑,陆煜行唇角略微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
哪怕他不言语,独孤鹤也能看出来他想干什么——
将这个“假扮”独孤鹤的贼人交出去。
并申明自己只是被贼人欺骗,总归反贼的名声不会那么快落到他头上。
独孤鹤的眉头一蹙,忽地冷嗤一声,“将孤交出去侯爷就能高枕无忧了?怕是下一秒便会再安个罪名将你就地格杀。”
这个方法谄媚又委曲求全,陆煜行应是不屑于这么做。
他应逃亡,随后途中游说各方,组建新的军队,一步步扩大势力,他应暂避锋芒、蛰伏隐忍……
可陆煜行没那么多时间。
他要抓阿斯诺和阿朵雅,他要请遍天下名医,他做不到带着白御卿逃亡,也做不到坐视他的身体一天天衰败下去。
陆煜行沉默了,眼神愈发冷戾晦暗。
大抵是知道他的意思,独孤鹤猛然起身,俯身,目光沉沉盯着他,“陆煜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消息还没传过来,孤依然能调动三地守军,将你就地格杀。”
“啧。”
陆煜行突然啧了一声,修长的手毫不客气地放到了腰间的佩剑之上,略微挑起的眉间带着不耐的漠然。
似是在威胁讥诮,如今近乎沦为阶下囚的是独孤鹤。
可他想到曾经发誓的不杀独孤鹤的誓言,突然顿了顿,手背绷起隐忍不爽的青筋。
就在二人最为剑拔弩张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