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和欧阳修陷入到了沉默。
范仲淹身为资事院的大院事,他十分清楚如今资事院的账目有多繁杂,掌控的钱财有多少。
一个不精通算学、不精通账目、不精通资事院政务的人,根本没办法在资事院做官。
算学,只是在资事院为官的一个最简单的要求。
若是连这个都不能满足,那入了资事院,就是一个灾难。
一个小小的错误的决定,或者是一个小小的账目上的疏漏,很有可能就会让朝廷损失大量的钱财。
欧阳修虽然没有在资事院任职,但是他和范仲淹关系不错,经常会从范仲淹口中听到资事院的一些政务。
他大致知道资事院如今掌管的钱财有多庞大,也知道资事院如今的账目有多繁杂。
不精通算学和账目的人,入了资事院,只能干一些跑腿打杂的活。
当官、当主官,那就是害人。
寇季见二人不言语,继续问道:“一个不通刑律的人,如何在刑法司做官?”
欧阳修和范仲淹二人闻言,依旧没有说话。
寇季坦言道:“你们也是担任过地方官的,你们应该明白,账目、刑律等等,必须要由精通的人去主持。
不精通的人去了,就会被蒙蔽。
朝廷每年因为不精通各项政务,被下属蒙骗的官员比比皆是。
我们以后选官,不能再依照六经去选官。
一些要求极强的官职,就必须由精通的人去坐。
所以往科举中添加新的东西,势在必行。
我们不仅得往科举里面添加新的东西,还得做到将选出来的官员安排到他们合适的位置上去。
如此,朝廷才能做到政令通达,少出现疏漏。”,!
“喏……”
赵祯指了指议事堂右边的座椅。
三人拱手一礼,抱着奏疏走过去坐下。
坐定以后,赵祯问道:“近些日子朝中有何大事需要朕和四哥处理?”
欧阳修放下了手里的奏疏,拱手道:“回官家,除了开封府、陕西府、川府、江宁府等九府以外,剩下的各府对于改制的事情阳奉阴违。
臣的意思是,稍加惩处,再调换他们的位置,给他们一个警告,以观后效,官家以为如何?”
赵祯思量了一下,沉声道:“改制,没有不流血的。朕也没心思跟那些迂腐之辈勾心斗角。
就依照你的意思,先给他们一个警告,若是他们还敢阳奉阴违,那该降职的降职,该杀的杀。
不必留手,也不用在乎他们背后有谁。
若是有人拿什么靠山之类的东西为难你,你就告知给朕,朕连他的靠山一起处理。”
欧阳修缓缓点头道:“喏……”
寇季开口问道:“边陲各府如何?”
欧阳修苦着脸道:“边陲各府如今充斥着大量的罪籍,许多地方衙门并不健全,推行新政倒是容易,但是想要见成效的话,恐怕得等那些罪籍全部变成我大宋子民以后才可以。”
寇季沉吟着道:“以后可以想办法将边陲的罪籍慢慢往大宋腹地引,但凡是脱籍的边陲之民,可以迁移一部分进入大宋腹地。
同时可以将大宋腹地一些贫寒的百姓想办法迁移出去,弥补边地百姓的缺失。
同时在教化方面,要多投入一些。”
欧阳修点着头道:“此事下官也有考虑。不过如今我大宋蒙学第四批的蒙童已经结业,他们比地方士子有很大的差距,所以进不了国子监、太学、文昌学馆,也进不了应天书院等各大书院。
目前的处境十分尴尬。
无心继续学业的人,已经进入到了百行百业,成为了百行百业中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