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字迹……怎么和那日殿上的不一样?”
虽然只是嘀咕,旁边的薄敬元还是耳尖听见,“我看看?哪儿不一样?”
薄敬元接过纸张,片刻后,“没有啊,这是伍编撰的字迹,我阅过他的卷,当时便觉得很是工整,父皇点他为状元也是因为这字加分不少,我绝不会认错。”
薄敬行:“他是叫伍修齐?受卷时我一一看过,伍修齐的卷张根本不是这样,卷上的字要更饱满些,不如这上面的清瘦,虽然大体相似,但还是能看出区别。”
他们的争执引起薄承干的注意。
“怎么了?”
薄敬元知晓其中的利害,并没有急着开口。
薄承干瞥了一眼额冒虚汗的伍修齐,问薄敬行,“老四,怎么回事你说。”
薄敬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质疑可不就是说,有人的殿试答卷前后不对吗?
再直白点,就是有人作弊。
薄敬行结结巴巴,“父皇,我可能是看错了……我乱说的……”
薄承干已起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过目不忘又精通文墨,怎么可能轻易看错?高贺,你去核实一趟。”
高贺犹豫,“卷宗已经入档……”
薄承干打断,“朕就在这儿等着。”
高贺不敢多言,众人也因此噤若寒蝉。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楼上,这会儿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薄言嚼着饼,远远和薄敬呈对了一眼。
薄敬呈吃瓜的速度稍微慢了下来,但很快两人都不受影响,默契得继续埋头吃起来。
【哈哈哈笑死,吃瓜兄弟俩。】
【虽然但是,我得纠正一下,是叔侄。】
【老薄:上去看看?】
【老五:不了吧,还没吃饱。】
【老薄:也对,那继续。】
【老五:嗯。】
瓜足饭饱,高贺很快带着卷宗回来。
糊名已经没有,只能从笔墨上下功夫,好在在场的人才不少,翰林院学士秦道直就精通笔迹,被薄承干拉来鉴定。
良久。
“字迹上来看,伍编撰这首诗和答卷上并无不同。”
伍修齐闻言松了口气。
但又听秦学士话锋一转,“只是这份状元答卷上的墨痕,瞧着并不是殿试上所用的青墨。”
殿试的笔墨都是统一准备,如果卷面不是同一个墨迹,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有人帮着伍修齐作弊。
此话一出,那伍修齐已然自己跪下,当场承认自己确实舞弊,贿赂考官提前透题,什么都招了。但是坚称自己只做了这一次,之前都是真凭实学考上来的。
薄承干勃然大怒,怎么会信,“你既然敢当着朕的面行贿赂之事,可想而知还用了多少肮脏手段!朕定要彻查此事!”
“秦道直,你既身为主考官,却连这眼皮子底下的龌龊都不曾发现,枉朕对你一片信任!你自己说说你对得起这些人一声座师吗?啊?”
秦道直磕头谢罪。
“伍修齐,殿试舞弊,废除翰林院编撰一职,驱逐京城永不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