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死了一个师赢,楚国却出了一个司徒英。
不仅横空出世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无从得知其师从何人,只是一手八卦相术却如盛国华阳侯一般算无遗策。
司徒英循着师赢留下的轨迹推进列国间的纷争,凭借梦中一点神机总是能提前得知动向,在皇室衰微幼主身亡后,同盛国共商,蚕食了赵恒两国。
丹姝生怕司徒英再从她眼皮子底下跑掉,便守着王城一步都不离开。
好在楚王已经将其奉为座上宾,赐封公侯。
日日盯着司徒英时,心中生出一抹散不去的疑云。
为何此前在天宫,她看不出阿钰的前世过往?
即便师赢死去,等到她成为天宫的阿钰也已经过去百年,这中间她难道没有转世?
直到丹姝看见司徒英行走坐卧间,都随身带着一个木箱。
那时他已经被封为楚国公卿,一言一行都像极了师赢曾经的样子。
明明已经身处高位,却无论去到何处都带着那个木箱,从不假手于人。
而那个箱子的大小刚好可以容纳一个头颅。
司徒英将师赢的魂魄,困在了里面,不得轮回。
此后三十年间,楚国吞并盛国,司徒英在青州一战中将吴国大将杨洚活捉。
靠的正是梦中流星坠营的异像,只是这次称帝的是楚王。
司徒英在之后辞去了朝内官职,隐入山野,在他掌过兵的青州建起无数供祠。
一缕缕香火直升入九天。
丹姝知道时候快到了,三四十年过去,她已经白发苍苍,玄霄却还是华茂春松的样子。
二人搬到司徒英归隐的山下,等待着重开天门的那一日
七月流火。
丹姝躺在摇椅上纳凉,玄霄挤在她身侧,原本正给她摇蒲扇。
举了会便放下了手,带着竹香的蒲扇盖在二人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潮热的呼吸,轻轻拂在他面上。
“司徒英已经好,几日没有下山来了,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丹姝翻了个身:“今夏少雨暑热难当,他如今都不一定能爬得起床,更何况下山了…”
山下的小院中一丝风都没有,脚边的杂草动也不动。
二人正说话时,远天一道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子砸下来,檐下瞬时湿了一片。
“怎么忽然下雨了?”丹姝抹开脸上的雨水,睁开眼。
天边接连响起几道沉闷的雷声,乌云堆叠,缓缓压下。
一道紫色的雷光刺破乌云,映亮了黑沉下来的天。
察觉到不对,丹姝坐起身来:“这个天,怎么像是……”
玄霄也神色凝重,看向她:“时候到了。”
天边惊雷滚滚,如同万马奔腾,黑沉沉的乌云被穿梭的狂风搅碎。
雷声震耳欲聋,恍若天崩地裂。
“天门要开了……”丹姝太熟悉眼前的景象,她渡的每一场天劫都是如此。
玄霄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远天。
山间的庄园里,司徒英躺在榻上已经气绝。
他身死那刻,正是开天门之时。
屋外聚集了一堆仆从,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瞧见天降异像,墨色的天幕上,突然闪过数道紫金雷光。
紫金神雷如一柄利剑,蜿蜒百里,掼在山头上,刺破天幕,划出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