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冷笑一声,将茶盏叩在桌上,砸的碎瓷蹭响:“在你交代出我儿下落之前,你可死不了。”
“哎哎,这话多叫我这个正经女儿伤神。”孟衔月瘪瘪嘴,眨了半天眼睛也没掉出来一颗泪珠子,她有些不满的转头看向徐晏清。
徐晏清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讥讽意味,但他已经没耐心再同她这样扯皮耗下去了。
一想到重楼落在那贼人手里,或许会经历些令人触目惊心的非人待遇,他就恨不得将聂家那小子剥皮剔骨才痛快。
孟衔月插嘴:“放心吧,三七他们跟你不同,重楼在他们手上可比在你手上还要安全。”
她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毕竟是失散多年才寻回来的遗珠,乖巧懂事,眉眼举止间还总是看得出亡妻的影子。
哎哎,孟衔月咂咂嘴,要是叫她来当这个便宜爹,她也恨不得把这样的闺女宠到天上去。
不过估摸着,断妄他们也快到了吧。
这地牢里本就透不出太阳,她又总是昏昏沉沉的,实在是算不清楚眼下时日。
“暑气还未到吗?”
断妄带着三七一路杀进徐府的时候,楼梯上才有下人一路连滚带爬的下来报信。
那人吓破了胆子,四肢着地的在地上乱撞,只顾得上扯着嗓子叫嚷:“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
“何事如此惊慌?”徐晏清不满的皱起眉头,向着那咋呼的下人抛去一道不耐烦的视线。
管家揪起那人的衣领,几道清脆的耳光落在他脸上,那人才终于挤出了后半句。
“白虹那两位杀神,来,来了!”
“这武林盟主的地盘上,也不多安几个功夫高些的下人。”
三七蹲在正厅前,百无聊赖的用手指去戳那还温热着的尸首,嘴里嘟嘟囔囔的。
断妄懒得搭理他,一双鹰眼紧紧的盯着那门户大开的正厅,问道:“墨引那手消息,当真么?”
闻言,三七站起身来,他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浮尘,这才回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她没必要骗我们。”
“来了。”
断妄耳尖微动,一瞬间,院里的树和风都齐齐停住了脚步。
院子里静的连呼吸都消失了。
于是那地窖门轴发出的半声锈蚀的呻吟,就显得尤为清晰。
断妄握剑的右手指头微微的抽搐起来,这细微的震颤顺着剑刃向前,直指那幽暗房内的来人。
最后一片未被收紧的叶片落在地上之前,他们同时听到了对方的咽喉滚动的声响。
刀光剑影一瞬间撕破天际,数声碎步子同时从两边响起,断妄不动声色的避开那道滚落一地寒影的剑光,眼眸微动。
徐晏清出手果断,每一招都是奔着取他性命去的。
短短几瞬,两人的身影便从庭院中央挪至西方。
耳边只剩下风呼啸而过卷起的长剑碰撞声响,眼前是叫人眼花缭乱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