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官却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浑身僵硬地问:“那就这么干坐着吗?”
高翰非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惊动了不远处摸黑觅食的沙鼠,嗖地一下就从芭乐眼前溜了过去。
芭乐看清了那双眼睛的主人竟然是软萌的沙鼠,腾地就站起来:“你果然还是在骗我!”
高翰非满脸无辜:“我只是问你有没有看见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剩下的是你自己联想的。”
高翰非:“我以为你胆子很大呢。”
芭乐死鸭子嘴硬:“我胆子再大也没大到敢挑衅森林之王的程度吧,你也太高看我了。”
高翰非:“这会还冷吗?”
芭乐:“还不如冷呢,恐惧比寒冷要可怕一万倍。”
高翰非声线淡淡,清远如远处的山:“不怕,有我陪着你。”
芭乐恍惚地看着高翰非,高翰非也在凝视着她,目光渗出柔合的光泽。
今晚的高翰非各位温柔:“我们聊聊天吧,趁这会还没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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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还有漫长的光景。
沙漠在入夜后变得如此宁静。天空唾手可及,星星像是钻石般散落在眼前。
人一旦离开了熟悉的场景,都会放松下来,卸下白天的伪装,吐露心底的声音。
芭乐似轻叹般喃喃地开口:“我害怕的时候,都会在心里说,不要怕,妈妈会在天上保护我的。”
高翰非呼吸一滞,转头看向芭乐。
芭乐目视前方:“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从小没有见过我的妈妈。”
高翰非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本以为芭乐一定是被爱意宠大的孩子,才会这般没心没肺。
芭乐转过头,见高翰非愣在那,悠悠地说:“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我脸皮很厚的。”
“这倒是实话。”高翰非接了这么一句。
芭乐歪过脑袋送了高翰非一记白眼:“拜托我这正煽情呢,能别说这么伤人的大实话吗?”
高翰非笑笑:“抱歉,你继续。”
芭乐严正抗议:“我都忘了说哪了,都怪你,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全没了。”
高翰非还是笑笑:“那你爸爸一定很宠你。”
“并没有。”芭乐叹了一口气,那表情像是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得好好跟你唠唠了:“大家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爸他对我可残暴了。”
“你成年以后会做那种关于童年记忆的梦吗?”芭乐问完没等回答,继续说下去:“我就经常做,时常梦见自己回到了过去,小时候住的老小区,晚上饭点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都飘出了饭菜的香味,上了一天学的。我奶奶也做好一桌子菜,而我只能,因为我爸拿着鸡毛掸子盯着我写作业,写不好不许吃饭。我那叫一个痛苦啊,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论据,面向高翰非咬牙切齿地求认同:“你说我爸是不是对我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