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跑上了楼,走到魏巧兰的房前。门内有交谈的声音,她没急着进去,在门口驻足听着里面人说话。
“兰姨!”这是殷琢的声音,“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希望您好好考虑。”
他们说了什么?隔着一扇门,金栀听不清楚,她又绕到旁边,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魏巧兰坐在桌边,这角度看不见殷琢。但他们似乎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在兰姨脸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严肃。好像有一种淡淡的火药味,希望他们不要吵起来。
“殷琢,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单独和你坐下来聊天。”魏巧兰放下茶盏打量他一番。
这次拜访算不上正式,毕竟殷琢这次来谁都不知道。
“我,殷琢。大顺人氏!”他难得这般正经,“初次拜访或许有些冒昧,但是我刚才跟您说的句句发自肺腑。我是真心喜欢金栀的!或许因为我的身份您有所顾虑,我虽是山匪,但绝不会让阿栀陷入危险中!”
这个殷琢怎么什么都说!
金栀听到这儿差点没站住脚,她现在真想冲进去将这家伙揪出来!兰姨怎么一直不说话,她不会真的不同意吧。。。。。。殷琢有些冲动了,说这事前至少该跟她商量一下。
兰姨不了解他,殷琢是山匪,该不会因为这身份而对他有偏见。。。。。。
“好啊,只要栀儿同意,我没什么意见。”魏巧兰点头。
“您说真的?”殷琢很惊喜,他没想到魏巧兰就这么答应了,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毕竟他的风评可不算好,与金栀的初次交集是为了来绣楼收账。
山匪人人喊打,何况他还是山匪头目。平日里他们下山,都只敢扮作普通的护院进出绣楼,要是落下与匪徒同流合污的名声可就糟了。
如城中人所说的,他们这些山匪只会祸害人。谁要是跟他们沾染上半点关系,那指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些话我很久之前就想告诉你了。”魏巧兰看着他,叹气的瞬间同时让门内外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金栀趴地近些想听清接下来的话。
殷琢也站直身体,“有什么事您直说就是!”他严阵以待,从未如此紧张过。
“你和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起初我以为,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直到我听栀儿说你姓殷,我才确定是你。”
殷琢:“您认识我的父母?”
魏巧兰:“是啊,我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你作为他们的长子,定然不会差的。”
“可惜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山匪,算不上清白人家。。。。。。”殷琢自嘲。
“不,你父亲当家时正是外敌入侵最为猖獗的时候。你父亲就带着山寨的弟兄们整日整夜守着,城中百姓受他庇护,对其最为爱戴。还有好多人都居无定所时,他就拿出钱来帮大家建房子开店铺,否则你以为哪里有那么多租子让你收?这些事,你山寨中的长辈都没跟你说过吗?”
魏巧兰今日所说之事他第一次听说。
“你的母亲,则是更了不起的人了!如果不是她,我这个绣楼可开不起来。去家中有年纪稍长些的长辈家里问问,城中至少有一般人受过她的恩惠。不过她的故事太长了,今天你也不是为这事来的,改日再说吧。”
“感谢您告诉我这些。我想叔伯们瞒着我定有他们的考虑,但从您口中我知道了我父母是怎样的人,谢谢。”殷琢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魏巧兰看他从心底里满意,算上去也是知根知底,“栀儿也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对她好。你们两情相悦,不必特意来问过我的。改日你叫山寨中的长辈来提亲吧,这么大事,总要双方长辈在的。”
“兰姨,谢谢你!请您放心。”殷琢很开心,高兴得连连与她道谢。
魏巧兰只嘱咐他万不可辜负了金栀的真心:“我可是将她当作亲生女儿的!你若是辜负他,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您放心,谁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
殷琢是如何在乎她的众人有目共睹,魏巧兰也不再说什么。
魏巧兰:“你今日来找我这事别告诉栀儿,我怕她怪你冲动,当然你是好心的。我明白。”
他点头应允。
门外的金栀听完两人的谈话悄悄离去,装作没来过的样子。
“还有一事。”魏巧兰叫住他,希望他能帮忙,“你也知道,阿栀是我捡来的孤儿。为了绣楼,她一直不肯离开寻找自己的亲人。我想请你帮忙……帮忙找到他们。”
“那个玉珏,是捡到栀儿时她随身携带的。”
殷琢想起来了,是初次交易时金栀抵押给他的,后来两人心意相通后他想还回去。但金栀不甚在意,他恰巧没戴在身上,此事便不了了之。
再后来他便随身携带,只是一直没机会给她。
后来那东西去哪了来着……好像前两日从云江绣楼回来后便再也没见着了。
不会是掉在哪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