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密密麻麻得好像能压塌这座可怜的小岛。
客流剧增的原因,江迟迟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虚见意的名人效应。
人们迫不及待地想在岛上见到虚见意、或时相儒的真容。
即便他人不在,能瞅瞅那位传说中的女朋友也算是不错的。
江迟迟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口罩,无比感谢姜书嬿这个英明的决定。
趁着没人发现她,她赶紧拉着姜书嬿抄了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山回灯塔。
树色已尽,灯塔伫立,她却在最后一百米停下脚步。
通往灯塔的前方只有一条路,却站满密密麻麻的游客。
他们有的在拍照,有的却只是拿着手机指指点点,兴致勃勃地坐在灯塔下,不像是在欣赏景点,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在等谁?答案不言而喻。
姜书嬿皱着眉,“迟迟,我们走吧。他们在这儿能安什么好心?别过去,等晚点人少了我们再过来。”
她们先回家休整一番,日头西落,凉风送爽,灯塔前却依旧人声鼎沸,人流如织。
江迟迟再次回到树下。
姜书嬿心里打鼓,“这塔今天你一定得守?”
江迟迟缓慢而坚定地点头,“是,这是我的职责。”
姜书嬿咬咬牙,“行,我和你一起过去。”
女孩儿们迈出脚步。
刚走几十米,就有人发现她们,兴奋地大吼,“快看!是江迟迟!她来了!”
她们加快脚步,几乎是用跑的。
不断有人向前涌过来,挡在二人面前,口中连珠炮似的。
“虚见意真的就是是时相儒吗?”
“虚见意在不在这儿!”
“你们真分手啦,还是炒作?”
“让虚见意出来!”
更多沉默的观众伸着头往人堆儿里瞧,手机闪光灯一秒不落地对准女孩儿。
江迟迟艰难地推开人群向前走,像在沼泽地里淌,淤泥满身。
姜书嬿拨开一幢幢恼人的身体,终于把江迟迟送到灯塔的小门前,趁着江迟迟掏钥匙开锁的间隙,她挡在女孩儿面前,朝着人群大吼,“让开,让开!”
她像一头愤怒的母狮,露出尖锐的獠牙。
直到江迟迟打开铁门,把她拉进塔里。
铜墙铁壁隔绝得了物理围堵,却没法儿将那些琐碎的言辞过滤,人群将她的塔团团围住,像海水一般将她困在唯一一片陆地上。
直至夜色披星戴月地涌来,塔外喧嚣的声音才逐渐离去。
第二天早晨五点,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灯塔。那是个举着手机的男人,镜头对准蓝天下红白相间的建筑,嘴里念念有词。
“家人们,咱们今天也是下了血本,现在是凌晨五点!五点!这是清洲灯塔的门口。”
“今天咱们就来看看,江迟迟宣传的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五点半升旗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