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怕苏尧不满,说出她正在脑中风暴的话,那对‘裴雪归’来说,太刻薄了。
佛荔芳惴惴不安。
她等了很久,以为苏尧的叹息后会是青春期女孩不可避免的低声抱怨,抱怨‘裴雪归’不合时宜的表现,责怪‘他’作为成年人怎能这么黏人。
她没有这样说。
苏尧只是叹气。
然后,她说:“师伯,请你不要担心,等‘他’到我身边,状况一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末了,对话尾声,她如此感激,谢过佛荔芳对‘裴雪归’的在意与关心:“师伯,谢谢你。”
电话结束。
佛荔芳怔怔地看着手机通讯时长,她的心滚烫。
她想,苏尧竟能这样在乎一个远比她大得多的成年人,并不抱怨‘他’比普通人软弱许多的个性,甘之如饴地接受‘裴雪归’的所有,不论好坏。
漂亮青年收拾好行李,‘他’洗净脸上的疲倦,仿佛一通跨国电话就解决了‘他’的大半焦虑不安,状态好多了。‘裴雪归’冲院中的佛荔芳微笑,“师伯,吃过晚饭再走吧。”
佛荔芳应下。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喜悦与感动之余,摇摇欲坠,佛荔芳不免为现在美好恬静的一切背后隐藏的风险担忧。
她替‘裴雪归’有这样好的妹妹高兴,一时间,情难自禁,低声喃喃:“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倘若,尧尧再大几岁,谈了恋爱……”
‘裴雪归’该怎么办呢?谁能忍受得了一个成年人这样依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呢?
佛荔芳忧心忡忡。
第67章
雾都奥运村。
戴着帽子的亚裔女孩身轻如燕,两手空空,身旁的青年背着大包小包,手里提着相机,遇到眼熟的运动员愿意合照签名的,女孩负责聊天,青年默默摘下相机。
说着中文的运动员和气开口:“妹妹,你在国内上学吗?暑期来看奥运啊?”
“是呀,”苏尧眼睛亮亮,她直接掏了‘钟和熹’身前的小包,把自己记录贴成手帐本的“运动员夺冠报纸剪辑本”递给运动员姐姐,满心期待,“姐姐,我看过你好几场比赛!”
运动员翻着手帐本,面露动容,她笑着搂了下苏尧,“谢谢你的喜欢。”
签名、合照。
运动员问一直帮忙拍照的青年:“你要合照吗?”
同样戴了鸭舌帽的英俊青年,眉眼压在帽沿下,只露出鼻梁、嘴唇,‘他’微微一笑,声线低沉,“不用,谢谢你。”
“我妹妹很喜欢你。”青年说,看了眼运动员身旁的年轻女孩,运动员总觉得‘他’的眼神温柔又耐心。
离别时,苏尧把签名小心翼翼地塞回小包里。‘钟和熹’拉上拉链,又顺手给主身体拿了水壶,拧开盖子喂了一口。
回归队伍的运动员聊起刚才看到的兄妹俩:“感情真好。”
住在同一个奥运楼的运动员:“是不是眼睛亮亮,长得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哥哥长得很帅?”
一对细节,说的是同一个人。
但哥哥不是同一个。
另一个运动员拿了张拍立得,上头一共三人,她比划道:“我见到的那个哥哥长这样。”
照片上的年轻女孩如文字所说,陪伴的哥哥确实不是同一个——运动员瞠目,“是两个哥哥啊?”
苏尧不知道自己让人物卡‘钟和熹’、‘裴雪归’各自陪伴自己的行程已经暴露。
她美滋滋地检阅此次奥运之旅的收获:满满当当摆在酒店大床上,有拍立得、手帐本、奥运徽章、奥运手办,还有不少准备带回国内,送给周忱瓷、邬筱的伴手礼。
‘裴雪归’在一旁收拾行李,‘他’的气色在来到雾都,与主身体距离贴近后,迎来奇迹般的好转。
第一天,‘他’在酒店大床上睡足了9小时,彻底恢复,精神充沛地给国内师伯们回电,佛荔芳感动极了,她迭声道:“好,雪归少爷,你和尧尧好好玩,不要操心国内的事。”
广文栋和方辰鸣:“何高宇要是有事寻人,我们会看情况处理。”他们大包大揽,“你和苏尧好好玩,别再担心工作的事。”
邹丹:“尧尧!师伯也准备去雾都,这两天碰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