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衍轻抚它的脊背,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寻求安慰,“我幼时见邻居家有只白猫,甚是喜爱,只可惜不肯割爱,便央求父母为我找一只相同的,但他们带来一只黑猫,年龄尚小的我气不过,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原还有这般趣事。”她见周师兄提起此事嘴角含笑,想来对他是一件乐事。
黑暗中,他的双眸亮的惊人。
“今日还未正式道谢,但夜深露重,明日我再登门……”话音未落,林云往的目光就被不远处跌跌撞撞的两道身影吸引,周衡衍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洗砚师姐,柳师姐!”看清了来人,林云往赶忙迎上去。
闻到二人周身的浓重酒味,就知道喝了不少。白洗砚尚有神志,能够行动,而柳如意已然醉得意识模糊,这一路完全是被她的好友拖过来的。
“怎么喝成这样?”她话语中只是关切,未有责备之意。
柳如意听到林云往的声音,微微抬眼,撒开抓着白洗砚胳膊的手,扑进她怀中,“我们来送送师妹。”
而她口中的师妹,听了这话只觉得怀中之人已经没有一点清明了,林云往转头看向白洗砚,觉得白师姐也赞同这荒谬的做法,也是醉得不轻。
但面对醉酒之人,还是要靠哄的,她柔声说:“柳师姐,你们二人已将我送到了,该轮到我送你们回去了。”
“不对,”柳如意手一挥,“我们自己回去。”
说罢,就要挣脱她的手,可是醉酒的人浑身软绵绵的,哪里挣脱得开?不得心愿,就要哭了,嘴一撇,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万幸,大多数亲传弟子都外出历练,周围的各个院落的主人大多不在,不然就被这吵闹叫了出来,看了宗主亲传的热闹。
林云往哪里预想过会有这般混乱的场面,周衡衍对此倒是见怪不怪。
“师姐,可还有回去的力气?”云往只得先处理呆呆地杵在原地的白洗砚。看着她的模样,应该也喝了不少酒,半晌终于有了反应,微微点头。
“得罪了。”周衡衍一手抱猫,一手拿出两张符箓。
他夹在两指之间,未触及到的地方随着夜风翻飞,金色的灵力被灌注,纹路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去!”随着他一声令下,符箓四散成灰,眨眼间符纸和人都消失不见。
林云往身上陡然一轻,“两位师姐人呢?”
“被我用缩地符送回院落之中了。”
“多谢周师兄替我解围。”她面上的惴惴不安之色却加重了,一是因担忧二人的状况,二是因怕周衡衍抄了使用缩地符的份例,被罚去闭关洞。
“无妨,她们并非今日如此,周身灵力自会护佑。”他拂去衣襟沾的夜露,指尖残留的符纸也余烬随风飘散。
周衡衍似察觉了她心中所想,“至于缩地符的使用数量,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忧。”
林云往忽觉那些担忧合该随着符箓的灰烬飘散,毕竟周师兄做事素来谨饬。只是脑中浮现柳、白二人的状态,实在放心不下,“今夜天色已晚,不如你我就此别过,各自休息去吧。”
周衡衍颔首,往自己的院落走了几步,却发现林云往并未回去,于是出声叫住她:“云往师妹,你要去哪里?”
少女回首,回答道:“我仍放心不下两位师姐,想去二人屋中看看。”
“我随你一同去。”他回应说。
青石板映着两道影子,一前一后,亦步亦趋。
二人先去白洗砚的暮云院,林云往推门见人蜷在床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终于放心下来,将被子盖好,又为她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的方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