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王独坐在书房中,面对着明黄色的圣旨,长叹一口气,不知此案对礼王府是福是祸。
正出神之际,听到推门声。
“父亲。”是梁蔚然。
“蔚然,你来。”礼王招招手,示意梁蔚然坐下,“此案牵涉甚广,若你不想查……”
“此时若是推辞,在圣上眼中便是抗旨。”梁蔚然伸手拿起圣旨,上好的绫锦触手柔软,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父亲无需担忧,此案若成,便是与太子结交的投名状。”
礼王神色复杂地看向梁蔚然,他常年征战,回滁州与梁蔚然母子相聚的时光更是少之又少。
“你同你母亲很像。”
梁蔚然倏然抬头,他幼时常听母亲说起父亲的战绩,回京后却极少听父亲提起过母亲,自认为他们不过奉旨成婚,此刻乍然听到礼王说此话,震惊之余,心中对礼王的怨怼仍是丁点未曾消减。
“都是这般……”
礼王又开口,可他却半点听不进去,这些时日父子间粉饰的太平也因对方提起母亲而撕破,突兀地站起身,朝礼王行过一礼后夺门而去。
梁蔚然多日未曾归家,与礼王见过面后又去兄长院中请安。
“蔚然!”兄弟俩虽不曾在一处长大,但血脉相连很快让他们熟悉起来,梁立明拍拍梁蔚然的肩膀,“我正有要事寻你。”
梁立明带着梁蔚然来到书房,递给他一叠宣纸。
梁蔚然接过一看,上面详细写着三皇子的人际关系。
“我知道你想查这个案子,我也帮不上什么,但好歹久居梁京,这点事最清楚不过。”
梁立明脸上是真诚的笑意,梁蔚然却不由想到,这些年他独自一人在梁京,忍受着圣上的牵制猜忌。
“你这是什么表情。”梁立明斜睨梁蔚然一眼,看到梁蔚然不再难过,才继续说道,“不过呢,圣上有属意的官员,让你去不过是镇场子,压一压那些贪官的气焰,到时候你自己掌握分寸。”
“兄长放心,我晓得。”
第二日,梁蔚然去刑部之前,先去到梁京府衙,与李长海解释过后正要与他作别,恰好碰上风尘仆仆的蔡达。
“大人。”蔡达指了指身后抬着桐木箱的两名捕快,说道,“这次有重大发现。”
梁蔚然与李长海一同朝那箱子看去,听蔡达解释完后,梁蔚然上前一步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银锭。
“这是从何处发现?”
“嗨,梁捕头您走之后,我去清点里长这些年私吞的税收,谁知在曲夫人房中发现这个箱子。”蔡达说着面露遗憾,“可惜她不知道这些银锭的来源,里长又死无对证。”
“银锭上没有制造铭文?”李长海接过蔡达递来的银锭仔细观察一番,发现形状和重量上与官银有一定区别,但形制十分接近,若是碰上不了解之人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是啊。”蔡达点点头,颇为苦恼,“这批银锭一看就是私铸,还不知来源,不过里长先前与上一任陆大人有勾结,会不会?”
“到也有此种可能。”李长海指着箱子问道,“数目清点过了?”
蔡达点点头,又听李长海说道:“先锁起来,待我去刑部问过后再做定夺。”
“是。”蔡达领命而去,走之前瞥了梁蔚然一眼,后者看懂了他的眼神,与李长海作别后,跟上蔡达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