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大事。”三皇子却扯东扯西不肯直言,“你在梁京可有住处?”
“自是有的。”郑敏抬起头,今早三皇子的人亲自去她的住处寻找,现在他又问起此事。
“哦。”三皇子点点头,下意识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随即又重重放下,“本宫是关心你。”
“是,多谢殿下关心。”
“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同本宫一同用膳吧。”
三皇子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郑敏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大门处,门外有一辆马车等候。
驾车的车夫一身黑衣,正是今早去寻郑敏之人,他瞧见郑敏疑惑的目光,在三皇子上车后,解释一句。
“府中缺人,主子要去外面吃。”
郑敏想到早上经过厨房时,里头乱糟糟的情形,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很快,两人便来到盈客楼。
在席间,三皇子也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现在吴宽的案子由礼王府负责。”三皇子停顿片刻,仔细观察过郑敏的表情后才接着道,“本宫清者自清,但吴宽到底与本宫沾亲带故,所以需要有一个人潜入礼王府。”
郑敏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三皇子见此语气稍软。
“本宫知道你厌恶梁蔚然。”郑敏看见三皇子放下筷子,脸上是理所应当的笑意,“此次若你能将圣上交代给礼王府的差事搞砸,本宫得益,你也出了这口恶气。”
郑敏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对三皇子说,要在考虑一番。她知,在三皇子心目中,梁蔚然没有救她出牢狱,便是两人结仇,此时他利用此事顺理成章地让自己成为他的爪牙,两相得宜。
可是三皇子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郑敏心中并无怨恨,反而是感激,感激梁蔚然知道她的所思所想,没有不顾自己的意愿做些多余的事情。
三皇子继续拿起筷子,脸色有些不虞,只勉强一笑,对郑敏说:“你仔细考虑。”
“本宫就不留你了。”吃完饭,三皇子结过账后并没有要送郑敏回去的意思,径自坐上马车离开。
而郑敏,却在盈客楼中见到一位意想不到之人。
“二郎君,吴宽的牢房就在前面。”吴延踢开脚下湿软的稻草,为梁蔚然清理出一条毫无阻碍的道路。
梁蔚然顺着吴延的指路,一路行到吴宽的牢房。
“怎么说也是工部的一把手,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吴延见到牢房里满身是伤,蓬头垢面地蜷缩在角落里吴宽后,啧啧感叹几句,与门口守卫解释几句后,打开牢房门请梁蔚然进去。
“吴侍郎,醒醒。”吴延见二人进来后吴宽毫无反应,用脚尖点了点吴宽的脚腕,谁知对方仍是不吭一声。
梁蔚然见此,与吴延对视一眼,蹲下身去,将吴宽凌乱的头发拨开,见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他指尖放到吴宽鼻子底下,没有感知到他的呼吸。
吴延面色凝重起来,他将手放在吴宽颈侧,沉声道:“没有呼吸,他死了。”
梁蔚然第一时间看向门口守卫,对方果然露出心虚的表情,梁蔚然立刻上前几步,拦住想要离开的守卫,吴延也上前,扭住守卫胳膊。
“说,吴宽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守卫挣扎着,将牢门撞得哐哐作响,另一侧的守卫注意到动静立刻往这边赶来。
等梁蔚然道明身份和吴宽身死的事情后,几人一同看向负责看守吴宽的守卫。
“冤枉啊,真的冤枉!”
守卫被带到刑讯室,看着满墙沾有血迹的刑具之后,扛不住重压交代了。
昨夜送走来询问吴宽的大理寺官员后,他准备交班,但在交班前一刻钟,有人到牢房寻找吴宽,那人自称是吴宽的亲属,见不得吴宽在劳中受苦。
守卫本不同意,可那人拿出东宫印信,又塞给他一荷包银裸子,守卫最终还是将他放进去。
“我就在门外守着,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守卫坐在行刑的高凳上,低下头不敢看几人,“就是离开的时候,给他塞了一包点心,我想着点心又没什么,而且吴宽肯定是死罪,以后也吃不到这么好……”
“你干什么吃的!”守卫领队猛地一脚踹向守卫,地方瞬间噤声,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领队愤怒的咆哮。
“如今重要犯人死了,你拿什么赔?死一百次都不够你抵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