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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亦凡和林依婷的故事font colorred番外font(第2页)

“还在犹豫么?你那么喜欢文学,我相信你肯定行!”,校舍大门口,同桌林依婷拦住了他。他闻声抬起头,看到的是那个同桌几周来却几乎不搭言的女孩,正微笑着,瞪大着眼睛望直视着他。一身火红的风衣,一个微微的笑靥,在这寒冷的冬季,那微笑恰似一朵初绽的蓓蕾。

蓦然间,甄逸凡的心里亮堂了。那粲然的笑容所蕴含的一切,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心中所苦苦寻觅的么。笑靥如花,犹如一道美丽的风景,从中间,甄逸凡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自我。

竞选社长演讲时,甄逸凡第三个上台。在台上,他看到了台下正中身着大红风衣的她,微微的笑,眼神中浸透着的鼓励与赞许,还有她身边一些班上来给他鼓劲的同学。他一下子就放开了,大胆地讲起自己当社长后的规划来,也讲了一些自己对文学的痴爱和写作的感受,整个演讲,虽然说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很流利,也颇有激情。最终尽管未能当上社长,但或许充当评委的老师和学生会干部感觉到了他对文学的痴爱与激情,一致同意他担任文学社的主编。

看着讲台上正讲得神采飞扬的甄逸凡,台下的林依婷也是无比的兴奋,潜意识里,她好希望这个山里来的孩子,这个几周来一直忧郁的男孩子,此后一直这样充满阳光喜悦和自信的神情。她也奇怪自己的心里,按讲,她不是一个喜欢主动关心别人的人,尤其是面对一个男孩。自小严谨的家教,养成了她认真内涵的性格,很少主动招呼别人,也不愿凡事麻烦别人,每次宿舍里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她都只是静坐一边,安静地听着,有时也笑笑,却极少插言发表自己的看法。以前未同桌时她也听同舍一些女生议论过这个男孩子的诗,听说诗中有时有些涩果之类的一些诗句,有些句子甚至让她听了都脸红。这种性格,也让一些同学尤其是男同学觉得她有一些冷漠或高傲。她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当时怎么会跑去,在宿舍门口,在风雪中等他自外面归来时对他讲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要讲的话,明明是同桌,课间、自习时机会多得很啊,可偏偏选择了那天,那个场景,还等了不短的时间。真是不明白,或许,她只是希望同桌这个男孩子脸上多点阳光,眼神少些忧郁吧。

少女的心思啊,谁能说的明白?其实林依婷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自己矛盾的心理,少男少女,哪个不是心中有一个梦呢?哪个不爱热闹呢?哪个又不想引起异性的关注,或送上一份异性的关怀呢?只是她从小父母管教很严,很少与同龄人玩,这些习惯长期下来,遮盖了她少女的心性罢了。而少男少女的心性,又怎么会被永远的遮盖呢?这些天性,总会在某些时候显现出来的,无论它以隐性还是显性的方式。冬天的积雪,不管再厚实,总会在春天里融化,而种子,哪怕隐藏在再深的土地下,也会破土而出,在春雨和阳光的润泽下,蓬勃生长。只是,林依婷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小小的举动,一个善意的帮助,会给她今后的校园生活增添一些小小的麻烦,也给她一生带来了一些无法忘却的记忆。

自负责文学社校刊主编工作后,甄逸凡更忙碌了,休息时间常常泡在文学社办公室里,但他与林依婷的交流却逐渐多了起来。自习时、去食堂吃饭的路上,两人常常在一起,话不多,却再也不像以前的两条永不搭界的平行线。有时水压低,遇到五楼的女生宿舍停水时,他常常会及时给她送水上去,从来不需要提醒,也从来没有遗漏过。寒假很快就来了,为了财产安全,宿舍里的东西都要搬到教室里,这时正是男生给女生献殷情的大好时机,也有一些男生自私地搬完自己的东西,抢个好的位置放好后就走了。整整一天,甄逸凡帮好几个女同学搬棉被、皮箱这些女生自己搬不动的重物,最后才帮林依婷,听她同舍的李思馨说,先前有男生要帮她搬,她谢绝了,她相信甄逸凡会来帮她的,没有为什么,只是凭感觉。林依婷自己将一些小物件都搬好了,只有几件搬不动的东西等着他,甄逸凡一肩扛着皮箱,一手夹着棉被,搬到教室时,林依婷正在那里微微笑着等着他。

临走时,她找他要了几首诗,他工工整整地抄了几首自认为还可以的诗,给了她。

进入腊月二十后,乡下的年味一天比一天浓。“二十一,炒炒米;二十二,炸苞谷花;二十三,炒猪肝;二十四,老鼠子嫁姑娘;二十五,推豆腐;二十六,浪绿豆(面);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打粑粑;二十九,炖猪头;三十,综综有。”临近年关起,寨子里的孩子们三五成群唱着这首童谣,“大人望种田,小孩望过年”,过年有新衣服穿,有鞭子炮竹玩,还有很多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吃,别说小孩子,就是这些一年辛苦忙到头的大人,哪一个见面打招呼不是喜笑颜开。农村包产到户十年来,寨子里大多数人家的温饱问题基本解决了。过年了,谁家不图个热热闹闹,欢欢畅畅,平时舍不得办的好东西,过年时都比着赛着办。就像那首街头巷尾孩子们唱的童谣那样,每家每户都数着日子抓紧了办年货,整个寨子洋溢着年节的欢快,就是年轻小伙子和妹子们的山歌,也变得欢快明亮起来。当然,忙碌之余,甄逸凡也不会忘了将这些欢欣的心情用笔记下来,将乡村里的年味写在信中告诉那个远在都市的女孩和其他一些同学。他相信,这一切,她和他们都会感兴趣的。

正月里,寨子里更热闹了,先是初一初二几天到处走亲戚拜年,磕头,要打发(红包)。然后是唱花灯的,舞龙灯、狮子灯的到各家各户讨彩,表演完了,主人家只要打发几个糍粑或几捧炒米、花生作“礼信”,放一挂鞭炮就将表演的送往下一家,花费不多,却极为热闹。当然,也有个别有钱的会打发个块儿八毛的红包。表演的演员也是平日里做工夫的农人,大多是家家代代相传,并不靠此为生,只是年节里图个热闹,遇到家境不好没有打发“礼信”的,照样会跳支舞、唱首歌,只为给主人家祝福。

初六过后,按照习俗,寨子里请来了阳戏班子,在饲堂的大戏台上唱起了阳戏。演员吃饭由家家户户轮流安排,反正大年三十每家每户都办了好多菜,按习俗要吃到正月十五的,也不嫌多几个人。演员睡觉则固定在几个大户人家里,他们的房子宽敞些。至于请阳戏班子的钱,则早由村里能人们挨家挨户筹集好了,量力而行,多少不限,有时不够或想阳戏班子多唱几天,就由一些家里殷实些的人家再多出点钱。戏唱到动情处,或夫妻分离、或小儿丧父、或小姐离家出走或书生落难时,往往台上演员唱得声泪俱下,下面一些心肠软的老婆婆,就会将手中孩子们过年孝敬的钱抛上去打赏。也有一些刚刚富了的,借着由头看谁打赏的多,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上海滩富家公子为争名份捧角儿“斗富”一样。当然,没有谁会“一掷千金”,演戏的是平时劳作的农民,打赏的说到底也是彻头彻尾的农民,何况看戏的大都是本村人或附近村寨的人,相互间并无仇怨,“斗富”只不过为了图个热闹罢了。

短短的寒假,乡村日子过得飞快,甄逸凡好像还没有从年节的气氛中转过身,就要上学了。

正月十五元宵一过,甄逸凡踏上了返校的行程。

林依婷比甄逸凡先到学校。甄逸凡到寝室放下背包后,就去教室搬皮箱、棉被等日用品。一进教室,他第一眼就朝向她放东西的地方望去,一些提桶、开水瓶之类的简单用品已不见了,估计是她自己搬好了。她所在城市到这里坐汽车只要一个多小时,不像他光在火车上就待了一个通宵外加小半天。好在年轻人的精力充沛的很,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这不,刚下车顾不得擦把脸,他就匆匆赶来了。他先将她的皮箱搬回了她的寝室,寝室里只有李佳星一个人,“可能她出去玩去了吧”,他心里猜测,也没问李佳星,他只是一件件地帮她搬完了东西。随后,自然也帮李佳星搬了。一个男孩子,能随手帮就帮了。在山里,哪家哪人有了困难,有能力的都会尽力帮一把,有钱出钱,无钱出力,这已深深浸入他的心髓。

简简单单地吃个蛋炒饭,林依婷再次进车站看了看显示屏上的列车时刻表。那趟车,甄逸凡要坐的307次列车确实早早就进了站啊,11点15分,她还记得当时车站播报员播报了的,可怎么就偏偏没看到他人从站口出站呢。其实先前早上在汽车站下车时她都没有等他到站后一起去学校的想法,只是到校后,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室和寝室,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忽然就有了来火车站的想法,径直就坐公交车来了。当然,少女的羞涩也让她把脚步停在了车站广场上,只能紧张地盯着出站口,希望看到他时就像在校园里那样不期而遇,总不能让他同车次的同学看到自己一个女孩子跑来接他一个大男人吧,这也太丢人了。可却一直没看到他的身影,怕不是搭了汽车晚上才来吧。她记得他曾告诉过她,他们县里有一趟直跑星城的班车,早上五点出发,晚上到星城,比火车还快些,就是票价贵,要100多元,而学生坐火车买的半价票只要15元。100多元对她来讲也许不算什么,可对于他这个山里孩子来讲就太贵了,相当于他一个多月的伙食费。

林依婷闷闷不乐地乘车回到了学校,哪也没去,直接回了寝室。一进门,她就发现了床边自己的皮箱、棉被。肯定是他回来了,她想。这时李李佳星也告诉她“东西老甄给你搬了,托你的福,我的他也帮我搬好了”。既然来学校了,她的心也就释然了,也没有下到三楼去宿舍见他的意思,忙着铺起床铺来。

晚餐时,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到了。大家打好饭菜就围着桌子吃起来,少数同学从家里带来了一些熟食特产,放在桌子中间供大家一起品尝,甄逸凡也打开了自己带的土家熏腊肉和霉豆腐。熏腊肉一打开,就飘出了阵阵香味,许多同学尝了一小块连呼好吃,有几个同学顾不得斯文争抢起来,大呼小叫的,旁边一桌的女生也围了上来,“狼多肉少”一瓶三两下就抢完了。

看一些同学没吃到,林依婷这个文静的女孩筷子都没插一下早就没了,甄逸凡叫大家等等,说还有。甄逸凡飞跑回寝室将剩下的4瓶都抱了出来,想了想,他又留了一瓶,刚才明明看到她一块都没吃到,她怎么好意思抢呢,那么文静闲雅的女孩。其实这腊肉,甄逸凡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从小不就是这么吃的吗,也没啥特别的。只是这时他只怪自己临行前装少了,想临出发前的那个晚上,他还埋怨外婆要他包这包那呢,嚷着说这腊肉早就吃厌了。其实这腊肉虽然是乡里常吃的腊肉,但也确实比市面上的好吃多了。

土猪是典型的黑山猪,土家人喂养了数千年的老品种,出肉率不高,一年从年头喂到年尾也只能长到200多斤。腊月里,这猪杀了之后,熬上盐在木桶里先腌渍几天,再抹上花椒粉和外婆自己用碓马舂的辣椒粉后,挂上炕,用柴火烟熏的。花椒粉先是将花椒用文火焙干,再用棉布包着用锤子一遍遍锤成粉。辣椒粉则是成熟时选择一个个饱满的红辣椒,挂在吊脚楼的思檐下阴干,用文火焙熟后再用碓马舂成粉。

又打开了三瓶,围过来的同学也有吃的了,连她,也吃到了几块,看着同学们吃得舒舒服服的,甄逸凡别提多高兴了,也后悔得要死。本来外婆给炒了很多,用油浸着,用罐头瓶子封着,放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走味的,可他硬是走时乘外婆不注意,从背包中撤下几瓶。

第二天,大部分同学都到了,有的忙着到其他学校走老乡,有的三三两两去校园后边的山林里玩耍,一部分同学则自觉地到教室搞大扫除。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教室里还是一片狼籍。甄逸凡忙完寝室卫生赶到教室时,一眼就看到林依婷一个人在擦窗户上的玻璃,为了擦最上面的窗户玻璃,她在书桌上面搭了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面扭着身子吃力地擦着。他快步跑了过去,“让我来”,一把抢过林依婷手里的抹布,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小心地下来。甄逸凡爬上桌椅左手撑着窗棂,右手来回擦拭着窗户玻璃。林依婷也没有走开,她守在下边,双手撑着桌子椅子,生怕椅子晃动让他摔下来。一会儿,抹布脏了,就接过他递下来的抹布,洗净、拧干,再回递给他。就这样,两人一张张桌子移动着,一个个窗户变得明亮起来。擦完窗户,他们又扫起了地,她扫、她拖,他则搬动着桌子、椅子,一张一张地为她空出空位,然后又整整齐齐地摆好,一直忙到快五点钟。“吃饭去吧”,看看教室已打扫的差不多了,同学们也大多去了食堂,他邀她,并从书桌中取出昨天留下的那瓶腊肉顺手递给她,她微微红了脸,接了。

套用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开篇那句“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用在甄逸凡、林依婷这些少男少女身上就成了“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幸的日子总是慢慢难挨”。

晚自习时,她递给他一个信封,“不是早就给我回了信吗?”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虽然疑惑,还是接过信封当即打开了,里面是几张稿纸。原来是她要他放假时给抄的几首诗,诗上面有一些红笔的改动,还有一些评语。“这是寒假我爸托他们文学院一个老师改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的落款,那是一个省内很有些名气的现代诗人,只是不是特别喜欢诗歌的她可能不知道,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而已。他很激动,却不晓得讲些什么,“谢谢”显然不够份量。他一字字看了那位诗人的改动处和评语“有灵性,文字功底扎实,望继续努力!”一瞬间,他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那味道,比初中时发表第一篇文章时爽多了。

她微笑着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欣喜的面容,她没想到自己能随手带给他这么多的快乐。当然,为了找那位诗人看看,她也是哭闹着吵了爸爸半天的。他转过头来,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她,也只是痴痴地看着她,望着她的微笑,望着她的眼神。突然,他癫狂了似的,抽出笔,埋头写了起来“少女的季节被春雨淋湿了眼神垂下灼热的钓线梨花是浮标娇羞是诱饵钓钓出一个少年的梦。”潦草写完,他匆匆收了起来,连标题也懒得想,就叫《无题》吧。他的心则惴惴不安,他竟然为这个同桌女孩写下了一首诗!虽然一直喜欢写诗,有些情感比这还要炽热的多,可那毕竟只是对着幻想中的女神啊,颇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

伟大诗人歌德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中有句名言“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女人谁个不善怀春?”可这次,他的心真的“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他很快地扭过头朝向窗外,有些不敢看她了。

开学一周后,班上重新编了座位,他们不再是同桌。但铃声一响总是一起站起身、一路去食堂吃饭,一起洗碗,饭后,无论回教室还是回宿舍时也总是同行,或一前一后相差不到1米远。从没有谁邀过谁,往往只是一个感觉,或是一道眼神就够了,一个站起另一个也会起身。就是班上活动或参加劳动,两人还是一样地默契,危险的、费劲的任务是他的,而她,总是默默地为他打着下手。没有谁刻意指派,也没有谁故意将他们分在一个劳动组,可却每每他们都成了一个组,相互配合着,仿佛天生就该如此,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本来这学期文学社的事比上学期多多了,他的任务也很忙,可他却很少呆在文学社的办公室里,常常将一些任务带回班上,去阅览室也少了些,除非她不在教室的时候。或许,看到她后心里安稳些吧,尽管没有交谈,也没有一起玩,许多时候,当他抬起累的发慌的眼睛,总能够接到她递过来的眼神或一个微微的笑。这,就足够了。

“春捂秋冻”这个城里长大的小丫头肯定不晓得外婆自小就告诉甄逸凡的这句俗语,他想去提醒林依婷在这种乍暖还寒的天气不要随意减衣服,可又觉得不好开口对一个女孩子讲这些话。果不其然,第二天她就开始咳嗽起来了,一天不止,第三天早上更严重了。他偷偷问她的舍友也是他的老乡皇甫静雯,得知她竟然不晓得买感冒药吃,也是,作为城市里的独生子女,肯定在家一切听父母的娇惯了。学校医务室有种感冒药“白加黑”,效果挺好的,他以前感冒时吃一粒睡一觉出身汗就好了。课间他去医务室找校医开了几片,到教室后顺手递给了她,“早上吃白的,晚上睡觉前吃黑的,每次一片。”并接来一杯温水看着她吃了一片。第二天皇甫静雯告诉他,林依婷按时服药了,看状态,也比前两天好了许多,他才放下心来。

3月26日,甄逸凡逃课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班上一些诗歌爱好者,他们和附近学校文学社一些人约好了,在橘子洲头相聚,准备了烧烤、啤酒,计划以朗诵海子诗歌的方式纪念这位年仅25岁就卧轨自杀的天才诗人。这一切,林依婷自然不知道,她只是对他的逃课感到非常不解,甄逸凡虽然是一个热爱文学的人,同桌时也曾多次看到他上课时偷偷摸摸地看课外书或写诗,可逃课的事他还是从未做过的。

她课间问了甄逸凡的同舍老乡兼好友老罗,老罗也摇摇头,告诉她也不晓得甄逸凡到底干什么去了。但也叫她不要担心,没什么事,几天来也没见他有什么不舒服的神色。看着他空落落的座位,她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最终她还是打开他的书桌,取出笔记本为他记好了每堂课的笔记。他本来在诗歌上的时间就占了不少课时,她不希望他挂科。

晚自习时,他回来了,好像还喝了不少的酒,一进教室就被班主任逮住了,拖到办公室里训了半天。据说学生科对他们这次集体逃课的行为极为不满,准备在全校公开批评,还扣了他操行分8分。不过甄逸凡才不在乎这些呢,哪怕全校通报批评,为了纪念海子这个伟大的纯粹的诗人,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一天,他们大口大口喝着啤酒,面对湘江,迎着飒飒的江风争相背诵海子的《五月的麦地》《亚洲铜》等诗歌,爽透了、帅呆了。就是现在,站在讲台前被老师当众批评,他还浸着酒意,低声地背诵着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前程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开春以来,林依婷也早上5点多就提前起床了,围着桔园跑步,然后去操场上压腿,锻炼健身,碰到她,甄逸凡很是高兴。山里人的习惯让他早早就起床锻炼了,打小如此,到这所学校后他风雨不断,每天都坚持着跑步,有时也到操场上打打篮球、练练拳。常常他锻炼完回到寝室,这些城里长大的懒孩子才起床,一个个抢着位置刷牙洗脸。他希望她能坚持下来,像他一样,天天如此,这样,他们就又有了一个默契,一个相遇。每天早上一起床,甄逸凡就会在那个固定的地方看到正在跑步的她,也有时是跑了一个圈转回来才看到她,这一天都被这个早晨的相遇照亮,甄逸凡的日子总是充满着希望……不知不觉中,甄逸凡写起了日记,为了这个女孩,他不仅写了诗歌,也在日记本中记下了一次次有意无意之间的相遇、相会……他在日记本扉页摘抄了诗人白涣的那首诗《人总有那么一点点》“象菜园里的韭菜不要割让它绿绿地长着象谷底的泉水不要断让它淡淡地淌着象枝头的青果不要摘让它静静地挂着也许人总有那么一点点忘又不能忘说又不能说象怯光的蝙蝠扇翅于黄昏的角落留着它吧是酸帮你消化生活是苦为你鉴别欢乐是甜给你添力加热无论是祸是福或多或少留着留着不必追究不必说破。”

私下里,甄逸凡写下了不少诗,有的刊发在文学社刊上,有的深藏在他的心底或日记本中,比如《你的眼神》“你的眼神是一泓深不可测的水潭你的笑容是一杯沉醉岁月的甘泉而你的身影幻化成我昨夜梦中的彩蝶舞姿翩翩一阵春风吹绿了路旁是谁种植的相思树绿叶在岁月里疯长”。《无题之二》“我把我的欢乐悄悄嵌进你微笑的春风里我把我的眼泪默默藏进你忧郁的眼神中月下,星光中你的容颜是一束烂漫的山茶装点我如梦的青春跫音如一支古典曲子盛开在我青春的每一个梦中。”《年轻的雨季》“那个梨花漫天的春天世界白的透底轻歌曼舞的柳絮把温柔的吻融化于你多情的唇而你的凝眸在那个雨季深植于岁月三月的雨让思念生根发芽。”

进入五月下旬,天气越来越热,不少男生穿起了短袖子,女生也穿起了花裙子,有些胆子大的男生甚至把凉席铺到了操场上或教学楼走廊里,就为了晚上睡觉图个凉快。甄逸凡起得早,经常看到操场上一些贪瞌睡的家伙还裹着短衣短裤倦缩着身子,或许是夜里的温度有点凉了吧!由于操场被这些不文明的家伙占了,早上起来到操场锻炼的女生明显少多了,偶尔有几个也只是在那边草丛中吊环下拉练着,好在差不多每次跑步时还能见到林依婷,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身子弱的女孩子,倒是出人意料地坚持了下来。

天气越来越热。男生们耐不住了,就老是往卫生间跑,只为冲个凉水澡。有时懒了手脚,加上卫生间条件简陋,没有挂衣服的地方,就只穿着内裤光着身子往里跑,冲个痛快后又跑回寝室换衣服。开始是晚上,后来中午也一样。由于学校招生分数高,学生不多,宿舍楼只一栋,一二三层住男生,四五层住女生。有时冲澡出来,身着湿漉漉内裤,免不了碰到上下楼梯的女生,这也不能怪这些男生,谁叫卫生间没有换衣服的地方呢。水龙头本来就少,人又多,要是你在那里换衣服,身边别人冲凉一桶水下来你就成了“落汤鸡”,何况男生本性就懒,不愿洗衣服呢?也许四楼五楼的风景“同样如此吧?”,只是大白天的,不可能有哪个男生敢壮着胆子跑上去偷窥“春色”。如此一来,男生身着湿漉漉的短裤碰见上下楼梯的女生也就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一般不会碰到本班,尤其是自己心仪的女生,也就没什么怪怪的了。这种情况,甄逸凡也遇到过几次,

但今天中午,显然该他悲摧。他在卫生间冲了几桶水,把全身粘巴巴的汗水都冲走了,水珠儿还挂在微微发烫的皮肤上,那浸入肌肤的凉爽味儿,别提多带劲了,匆匆冲出卫生间欲进寝室换衣服,却不料一下子吓痴了。见鬼,竟然碰到林依婷正上楼梯,看着对面身上还挂着水珠的他,林依婷一下子也发懵了,两人就那样痴痴地面对着,竟然忘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半响,倒是他红着脸姗姗开了口:“不好意思,天太热了。”说完,做贼似的转身溜了。晚饭后,由于水压低,男生要帮女生提水上去,天天都是甄逸凡帮她提的,好像这成了他的专利。今天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提心吊胆地提桶水上去了,她在寝室,还有其他几位女生,他俩相互望了一眼就匆匆躲开了,话也没说一句,脸红红的,怪不自然。

这周,归林依婷他们团小组出黑板报,忙了一个下午还没忙完,晚自习又停了电,可以不上自习了。全校学生都随着电灯的熄灭欢呼连天,接着就听到“咚咚咚”的下楼梯声一阵紧过一阵。班上的同学大都走了,他们团小组的人也走完了,只剩下林依婷这个小组长还没动,她想把黑板报办完,可又不好意思喊那些已经走出去了的人。

甄逸凡默默地拿着蜡烛走了过来,为让灯光明亮点,他点着两支,点在墨水瓶的盖子上,一只手举着一只蜡烛来到她面前,示意她赶快画。她也没说什么,转过身在黑板上画起来,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她笔随心走,全身心投入到板书中,而他则两手举着蜡烛,跟着她的步伐挪动,那样子,有点滑稽。画了个把小时,看她鼻尖微微冒出的汗,他推说自己手举不起了,叫她也歇口气等会儿,然后匆匆跑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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