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卷起屡屡焚香漫进鼻中。红墙黑瓦,隔着郁郁葱葱映进眼底。
“你不是我的所有物。”
【所有物是什么意思?玩具吗?可我也不是她的玩具啊。】
“我不能强迫你留下。”
【强迫我留下…她也没强迫我啊?是员工守则规定了必须在一起,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赵财八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陈向竹在道观门外说的话轻飘飘得萦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鸟过挥翅都无法听见。
“……”
“这哥们是不是需要驱邪啊?”
道士模样的男人终于放弃了吸引赵财八的注意,收回胳膊,双手交叉拢进衣袖里。
他瞅向陈向竹:“小姐,现代社会,我们可不干这档子活儿了啊。”
道士瞪起原本就大得圆溜的双眼,直摇头,一副休想逼他就范的架势。
“不是、真不是!需要驱邪的不是他。”陈向竹连忙解释,胳膊肘捅捅身旁的木头人,咬牙提醒,“说话呀赵财八,你带我来的,我哪儿知道你要干啥。”
说着,她见赵财八依旧双目失神,便捅得越来越用力,直到赵财八变成——
“欸欸欸!差不多得了,就算他是个不倒翁也没用!”
“小姐,我们不干就是不干。我还要吃饭呢真的是……”道士边嘟囔边转身坐回板凳上,拣起筷子在餐桌上“哆哆”两记。
“师傅、不……道长!”陈向竹四处寻觅,找到了另一个板凳,一把拽过来坐下。
赵财八现在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她只好揣摩起他此行的意图,替他向道士询问:“呃,我估计是这么个情况。”
“那天大半夜的,我们在家中亲眼看到了一颗眼球,我身边的这位男士对于玄学方面颇有了解,他认为那是个邪祟在捣鬼。”
陈向竹动用起她处事的惯用伎俩,捧:“说到邪祟嘛,道长您肯定就是专家啦!我们这不,过来寻您瞧上两眼。”
“至于费用……”她迅速在脑中拨下算盘,“您放心,我们尽量让您满意。”
闻言,道士冷“哼”一声,吃下一大口杂菜,边嚼边含糊不清道:“你瞧瞧我们这道观,”举起筷子指一圈,“像是会用钱的地方么。”
陈向竹顺着方向瞟了眼,道观内的墙角稀稀拉拉被水泥糊上,是墙壁开裂的补救结果。
也根本没追求与墙漆色彩一致,就这么灰一块白一块的,和这位道士的道袍上的补丁似的,不拘小节,能将就用着就行。
她有些苦恼地抿抿唇。
这世道求人办事,不怕贪财的,就怕廉洁的。
陈向竹勉强提起嘴角,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再次被道士夺去话头:“何况你这人招那些玩意儿很正常。”
很正常?陈向竹一愣,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只听道士调侃:“我一瞧你就知道,流血了吧~还没习惯么?”
刹那间她怔在原地,下意识搜寻起身上流血的迹象,手掌上的伤痕猛然闯进余光中。
“不可能。”
赵财八这个木头人终于动了,将陈向竹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邪祟附在一个小偷身上,早于她受伤前潜入我们家中。倘若真是被她的血吸引而来,我便早该发现它的踪迹,不会等到遭窃后。”
他有理有据、心有灵犀般地将陈向竹脑中的推理说了出来,接着话锋一转:“况且,我们今日前来的目的不单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