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惊魂未定:「你会骑马?怎么不早说,我方才真的快吓死了。」
徐复祯横了他一眼,笑道:「就你这胆识,怎么做大将军?」
他的脸忽然红了一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别的事我不会那么紧张。」
徐复祯心里忽然一动,偏头睃了沈珺一眼,恰巧瞥见他发红的耳垂。
她是有情人的,所以对这种事分外敏感些,便不动声色地策马离他远了些。
沈珺却又跟了上来,还好奇地追问:「你怎么会骑马?」
「从前回抚州的路上学的。」自从方才起了怀疑的苗头,徐复祯的答话也有些不自在了。
他有些赞赏地看着她:「你的身姿很正,是谁教你的?」
徐复祯又忍不住转头瞧了沈珺一眼,见他神采奕奕地看着她,又不能确定是不是真如她所想那样。
她是极看重沈珺的,昨晚对他说的那些话虽有画饼的嫌疑,其实也是真心话——因此她更不愿意他们的关系落到一个尴尬的境地。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唔……其实那人你是认得的。」
「谁?」沈珺更好奇了。
「就是……在万寿行宫,你见过他一面的。」
在万寿行宫,盛安帝出殡那会儿,他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沈珺凝神一想,可和徐复祯一同见到的人却只有一个。
「……是他?」沈珺失声道。
他错眼不眨地望着徐复祯的侧颜,「那位霍公子,你的骑马是他教的?」
徐复祯有些羞涩,却还是转过头直视着沈珺的眼睛:「是啊。就是他。」
「你们……」他略带迟疑,后面的话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徐复祯却点了点头,真诚地看着他:「没错。我跟他,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不会告诉别人吧?我把你当亲哥哥才跟你说的。」
她着意加重了「亲哥哥」的咬字。
「当丶当然不会。」冷不防听到这样一个惊天秘密,沈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诚然他心里没来由地涌起失落,可又觉得她愿意跟他交付这样的秘密,实在是信任他之故,便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她既然把他当兄长,他也该负起兄长的责任,譬如说替妹妹把一下关,不能教她给人骗了;又或者是心里的那么一点不甘,总之他又开口问道:「那……他对你好么?他没有欺负过你罢?」
徐复祯只要叫他知道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即可。至于跟霍巡的事,她本不准备跟沈珺细说,可是一提到霍巡,她又忍不住要说他的好话:「他对我很好很好。有好几次,我利用他丶欺骗他丶跟他闹别扭,可他从来没跟我红过脸。不管我做什么,他总是一个包容……」
沈珺看着她微笑的样子,笑花自眼底漾起来,昨夜那泓乌浓清润的泉水一下子生动了起来。
他心知那位霍公子是绝对地俘获了她的心,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便渐渐沉默起来。
徐复祯心里也是怪别扭的,巴不得他不跟自己讲话。
于是两人
一路沉默地来到了麟州军营。来到他的主场,沈珺总算提起了精神。
军营里不仅有她的千羽骑,还有许多其他士兵。他们身披玄甲,手执金戈,因备战北狄之故,势头分外昂扬。
沈珺请徐复祯到高台上稍候片刻。
高台环着四片校场,可将校场的景象一览无馀。忽然远处传来滚滚马蹄声,带起一阵浓烟。
徐复祯凝神望去,见是一片骑兵奔涌而来,为首之人执一面玄底青鸾纹旌旗,在日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辉。
那片骑兵训练有素,眼见奔向高台底下,遽然急转马头,围着校场操练起来。随着校尉的指挥,频频地变换着阵型,流水般的变换柔中见刚,愈发显得像坚不可摧的铁桶一般。
徐复祯心里砰砰直跳,那三百骑兵竟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果然锐不可当。
沈珺陪着她看了一遍操练,又叫千羽骑的领队都来拜见过她。原本他还想带她逛一圈军营,谁知下午的时候没预兆地飘起了雪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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