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骤然一冷,心里更是发急,口不择言道:「你丶我早就是他的人了!你就是碰了我,我只当是被狗咬了。等我出去,我把你全家抄了!」
不知是哪句话奏了效,身上的威压骤然消失。秦萧蓦然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她:「你说什么?你是他的人了?」
徐复祯恨恨从床上坐了起来,理了理散乱的鬓发,本想穿回夹袄,可那衣裳已经被甩到地上去了。
她只好忍着身上的凉意,昂着下巴看他:「对!你要敢碰我,有本事杀了我,不然出去我跟你没完。可你要杀了我,霍巡也不会放过你。你自己思量吧!」
秦萧只听到了第一个字,猛然转身踹倒了桌边还在烧着水的铜炉。
「砰」的一声,那炉子里的红炭伴着白铜茶壶上的沸水洒了出来,落在黛蓝色团花地毯上,「滋滋」地冒起白雾来。
他又开始发疯了。
徐复祯默默地挪到了角落里,双手抱膝坐着,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秦萧。
「他连名分都没给你,他就敢?」秦萧愤怒极了,他转头回来盯着她,「你姑母教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又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梅花凳。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你还当他是为了你去的河东?等河东和西川都为王爷所辖,你和你的靠山好日子就到头了!」
徐复祯才不听他挑拨离间。河东现在是她的,周家也根本不是她的靠山。
秦萧越说越来气,沉着脸道:「是他引诱你的对不对?」
徐复祯还没开口,忽然连打了两个喷嚏。
秦萧面沉如水地看着她,见她呆愣愣地望着自己,鼻尖冷得微微发红,眉宇间还透着几分天真,更是一阵胸闷气短:
连被他碰一下反应都那么大,竟然就愿意跟霍巡暗通款曲?霍巡也真好意思碰她啊!
他忽觉意兴阑珊,捡起地上的夹袄扔到她面前,转身摔门而去。
他这就走了?
徐复祯往窗外一瞥,如今应该快到酉时了,他要去官署散值,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只要这时离开清风堂就能脱身了。
她忙把衣裳披了起来,静坐了半刻钟,估摸着秦萧应该已经离开了,便下床穿好鞋子,小心地越过地毯上的狼藉往门口走去。
谁知她刚靠近门口,那雕花隔扇门蓦地被推开,倒把她先吓了一跳。
秦萧的婢女绮纹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冷不防与徐复祯迎面碰上,手中的热水差点溅了出来。
绮纹一步跨进门槛,口中笑道:「徐小姐,世子让奴婢过来给您梳洗。」
徐复祯看着那扇门被她足尖抵着,正要缓缓合上,忙伸出手去拦:「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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