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旬进来的时候蒋天就盯他,一直盯到他把手里两个颜色形状都一模一样的保温杯全部灌满热水。
江旬早注意到他了,但他就是能把所有除了迟牧年以外的其他东西自动屏蔽掉。
他忽然觉得自己手里这个不是迟牧年的保温杯,而是带着某种象征意义的奖杯,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想法放小学里都幼稚至极。
但江旬此时此刻就是这样在想。
开水房里烟雾缭绕。
江旬刚把两个水杯的盖子都拧上,从人进来起就缄默如深的蒋天忽然道:
“你还挺有本事啊。”
江旬扭头看他,但不是看这个人,只是睨向对方的手。
那里没有迟牧年的保温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烟头。
蒋天注意到他视线,以为对方只是单纯在看他的烟,故意抬起来晃晃,挑衅道:
“你要举报我么?”
江旬抬头睨他,“我为什么要举报你?”
太蠢。
而且那样迟牧年肯定会不高兴。
为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引发他们之间的矛盾,江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为什么?你不是跟老高关系好么。”蒋天故意挑眉,看向他的时候意有所指:
“说换位置就给你换,也没个理由。”
江旬表情很淡,看向他的时候答了个别的:
“我和他没关系,但我和迟牧年有关系。”
“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
蒋天冷笑一声,等江旬出去以后才在里边很不屑地接了句:
“不就是总把你当弟弟护着么,有什么好显摆的。”
江旬在他这句话里的脚步微顿。
偏头往开水房里瞥了眼,从里边人的后脑勺一直盯到踩在光滑地板上的鞋尖。
继续往前走。
第37章第三十七章“分离焦虑”
迟牧年发现自从坐一块儿,江旬对他黏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之前只是做什么都要跟着。
这回跟着还不够,上课下课,一有时间对方就喜欢扯着他的手攥住,捏着虎口或者只单纯玩手指。
小时候江旬就经常喜欢这样。
但他们已经长大了啊。
两个高中男生一个给另一个人牵指头玩,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问题是下课藏着掖着,上课的时候稍微动静大点就能被老师点出去站着。
迟牧年身体不好,一点儿也不想出去吹凉风。
所以当他很严肃地跟人说:
“老实点你,别影响我听课。”
江旬就变了,改成左手在底下揪着他衣角玩。
他自娱自乐玩得很开心,就这样另一只手都能熟练地把黑板上的化学式子记下来,还顺便配了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