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贯二,一年就是十四贯四钱。
康和把账细细一算,也是有些头疼,看着手头上有些钱银了,可这一要办起事来,还真不经用。
“咱七月上才缴赁钱,这月上弄了卤肉铺子,生意比先前好,头先一月里能挣个七八贯,我盘算着有了卤肉摊,能多挣不少。要顺遂一个月就能把赁钱挣够,再是不济,至七月末也够了。”
“这笔钱咱且不肖愁,手头上的够弄屋子和请人,外在余下些周转的银子,事情也还是办得。”
范景应了一声,眼下也只好这般。
这两年里觉着也没少挣钱,可手头上活用的就是不见多,好在钱变得东西还能看得见,不算是胡乱花销。
两人算了些时候的账,还给弄得有些乏累了,冲洗了个澡,才躺去了床上。
外头起了些风倒是比屋里闷着凉快些,就是蚊虫多,要不然在外头铺上张席子睡还舒坦。
热归热,康和又凑去贴着范景,他将人抱着,趁机去摸了摸他的腹部。
他早就想这样干了,只还没得机会。
“好似真隆起了些。”
康和惊奇的看着范景。
范景教他摸得肚子有点痒,挪动了下身体不教他弄:“那是刚吃饱撑的。”
“你怎晓得是吃撑的还是宝宝。”
康和便要再去摸摸。
“吃饭前我才摸过,那会儿肚子还是瘪的,哪里个把时辰就长大了的。”
康和:“……”
范景合着眼睛,难得不嫌热的靠在了康和的肩膀上:“我要睡了。”
康和翘起嘴角,拾起枕头边上的蒲扇:“好~我给你打会儿扇子。”
翌日,康和便把打算说与了范爹和陈氏听,两人都没甚么旁的意见,范爹呢,也就张罗着在周遭寻个可靠的长工,陈氏跟着进城去照顾铺子。
陈三芳是个会买卖的,在铺子上,康和跟范景立就松快了许多。
午些时候,生意淡下来,康和趁着空闲往砖瓦作里去转了一圈,比了比价,看一番行情,到时再教范爹来帮着一块儿定下。
打砖瓦作出去,正往回去走,一头撞见了邹夫郎铺子上的伙计。
“康老板,俺正说是想上你家铺儿寻你,这天儿热咧,你是上哪处消遣来,走在这外头。”
康和与那小伙计说了两句,问:“寻我可是有甚麽事?”
“俺们老板郎说这时辰上铺子生意淡,该是得空,想请你上铺子里头吃口茶。”
康和料着是甚么事,心说真缺银子使呐,便笑说道:“邹夫郎的好茶我可得去吃一盏子。”
“俺的好兄弟,你可当真是坐得住,这天儿热着,先前那桩生意正是好做的时候,俺都要教人给问得耳朵起茧子了。”
邹夫郎见着康和来,招呼了好茶汤,又还端出来一串教水湃过的大荔枝和一串紫葡萄。
康和吃了颗荔枝,还真甜,冰冰润润的:“哪处来的荔枝,味道这样好。”
邹夫郎体胖,坐会儿就生汗,他不住的打着扇子,见康和这样说,道:“俺兄弟打府城那边送来的,你要爱吃,与你拿两串家去。”
康和笑:“我怎好意思回回空手来,来吃就罢了,走还拿恁些好东西。”
邹夫郎道:“你哪是空手,先前送那几斤大的卤水鹅来,多好的滋味。”
两人说了几句空话,康和才道:“你是晓得的,我年初弄了间小铺儿做点买卖,这夏月里头猪肉生意做着恼火,哪有心思弄旁的。”
“猪肉生意挣钱,可先前那桩好生意就不挣了?”
邹夫郎嗔他:“你这小子有本事,却不会盘算。”
“我就一山野村户小子,只长一颗钝心,干了这样哪里干得明白那样。先时好运气,弄得了那些东西赚了点儿本钱,这朝张罗了间小铺子干,可还不是脑子笨,转不动。”
康和问邹夫郎:“你这回又要我如何?”
邹夫郎是个生意精,得了那药烛的好,怎有不馋的道理。
这年多的时间上,他见着除却自家里头有那好东西,外头还真没寻着过,县里的都以为那是他们家独家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