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萧肃的建筑下,沈乐栖和徐青青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钟月会来监狱。
沈乐栖的心情更是复杂,她没想到钟奶奶上午在墓园看完女儿,下午就要来监狱看儿子,她的人生好像已经被灰白的色彩裹挟,逼得她再也不会笑。
等钟奶奶再次出来时,天色已经进入了蓝调时刻。
徐青青驱车到福利院,沈乐栖一路都想说些什么,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钟月下车前回头嘱咐她,“你在这里等一等。”
“好。”
不多时,两个工作人员就抬着一个巨大的平面纸盒走了出来。
沈乐栖瞳孔一缩,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果不其然,工作人员把东西搬进车内后擦了擦虚汗,道,“这是钟奶奶送你的画,你可要好好珍藏啊。”
那幅挂在活动室的画,所有都知道钟奶奶有多宝贝它,实在是没想到它还有被送人的一天。
沈乐栖忍下心中酸涩,点了点头。
她没有去问什么,就像钟奶奶也什么都没交代一样,对于这幅画,她们相信彼此的心中自有决断。
沈乐栖回去就把画放在了真皮沙发上,梦幻的色彩充斥在简约的客厅里,好像把这里也变成了城堡的一部分。
沈乐栖能从这幅画作上感受到作家创作时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还有一丝淡淡的幸福,18岁的少女,应该是非常幸福的。
她不知道后来击垮画家的命运之锤是有多无情,才会使得这样一位充满爱与希望的人走向自灭。
脑中的思绪混乱的缠绕着,沈乐栖眨了眨惺忪的双眼,片刻后就坐在地毯上靠着茶几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浑身变得绵软无力。
昏沉的脑袋里第一个升起的念头就是陆萧又没吃饭。
沈乐栖觉得自己有些生气,但又不是以前那种生气,她打开手机,给陆萧打了电话。
晚上10点,陆萧刚忙完应酬回到家,指尖即将按上指纹解锁时,电话突然就响起来。
他收回手看了眼来电人,然后再看向楼上,沉默半晌,他接通:“沈乐栖,什么事。”
“陆萧,你是不是又没吃完饭!”
听筒里的女声有些娇憨地出声,不像平时的样子,也不像喝酒的样子。
他微顿,回,“吃了,你给我点的。”
沈乐栖这才回想起来,自己白天好像只取消了午餐,没取消晚餐。
她难受地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现在的症状。
“陆萧……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你又喝酒了?”
“没有,算了,挂了。”
沈乐栖挂断,捂着脑袋缓慢地站起来,找医药箱。
“叮咚~叮咚~”
她转头,走过去贴到门上,有气无力地问,“谁啊?”
“我。”
刚刚还在电话里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外,她心防撤下,打开门,嘴里的调侃还没说出口手上就顿时失力,扑进了男人怀中。
沁香扑鼻,陆萧却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他感受着怀里的温度,蹙眉敷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沈乐栖羞恼地咬唇,一把推开他,“陆萧,大晚上的你说什么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