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若缘自顾自地走进浴室。她在浴室中静坐片刻,思绪稍定?。
浴池中热水浮荡,雾气蒸腾,她沉声呼唤一个侍卫的名字,又吩咐道:「你一个人走到我面前来。」
那人年仅二十岁,只比若缘年长一岁。他?原本任职于?镇抚司,武功虽然不?弱,却也并非出类拔萃。
今年四月,他?被?调到了若缘的公主府。他?在公主府将近半年,若缘对他?格外关照。他?相貌俊秀,言辞温恭,每当?若缘看见他?,她确实会记起?自己的驸马。斯人已?逝,她怅然若失。
他?推开浴室的石门,缓步走到浴池的边沿。他?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殿下。」
若缘扔给他?一条缎带,命令他?遮挡自己的视线。他?不?能违逆,只能听?命照做。
缎带蒙住了他?的双眼,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听?见她的心跳声,她局促地笑了一笑,正当?他?犹疑之时,她扯断了他?的衣带,又把他?推进了浴池。
水花四溅,他?呛了一口水,慌忙喊道:「殿下!」
若缘恶狠狠地瞪着他?。她真想把他?溺死。他?归顺于?东无,效忠于?东无,他?是东无培育的一条蚂蝗,唯一目标就是吸食她的血肉。
她已?分辨不?出美丑善恶。在她看来,对她有?利的人,就是好?人,对她有?害的人,就是坏人。好?人可以存活,坏人由她亲自裁决。
若缘跳进了浴池,池水来来回回地摆荡。水雾缭绕之时,她掐住了他?的脖颈。她喃喃道:「我平日里待你不?薄。」
他?回答道:「是,殿下待我不?薄。」
若缘反问道:「那你可知,我要做什么事?」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是未来的驸马,怎料若缘掐住了他?的脖颈。他?到底是出身于?镇抚司的武者,求生本能唤醒了他?的意志。
他?左手抓住若缘的手腕,右手握拳,狠狠地捶打?若缘的鼻梁,这一拳下去?,若缘的鼻血喷溅而出。她顿时发狂,和他?在浴池里撕打?起?来。
若缘秘密修习佛门心法,迄今已?有?将近三个月。她的武功小有?所成,点?穴的手段也甚是精妙。她本想点?住他?的死穴,但她找不?到死穴的位置,错点?成了哑穴,而他?以为公主还要谋害他?,让他?不?明不?白地,像个哑巴一样死在浴室里。
因此他?竭尽全力,拳脚并施,对准若缘又打?又踹。
若缘忽然反应过?来,平日里无人陪她练武,此时此刻,正是绝佳的练武时机。
若缘和侍卫放开了一切束缚,双方疯狂地对打?,若缘发出尖利的吼叫,如同一头癫狂的野
狼。她一拳锤碎了侍卫的头骨,那侍卫还不?知道她使出了什么招数。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他?沉没在池水中,若缘及时扶住他?,但他?已?经溺毙了。他?的尸体飘浮在水面上,散开淡淡的血腥味,若缘终于?回过?神来。
若缘握住他?的臂膀,使劲把他?拖出了浴池。她把他?抬到木榻上,又给他?盖了一张薄被?,随后她也离开了浴室。
若缘刚刚跨过?门槛,门外的侍卫竟然追问道:「殿下,您刚才……」
若缘道:「他?累了,他?要睡一会儿。」
侍卫大惊失色。
若缘叹了一口气:「你们替我照看他?,他?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立即差人给我报信。」
话虽这么说,若缘的心里不?可能不?慌张。她杀了东无派来的侍卫,相当?于?扇了东无一耳光,她已?犯下大不?敬之罪。
东无返回京城之后,必然会扒掉若缘一层皮。
东无亲手扒过?的人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若缘的心脏跳得极快,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是不?是快死了?她会不?会被?东无做成人皮灯笼?
她不?要做人皮灯笼!她不?要被?挂在房梁上!
若缘的脑海中响起?了尖叫声。又过?了片刻,她勉强镇定?下来。她吩咐侍卫准备马车,直奔皇妹的公主府。
若缘的皇妹,姓高阳,名琼英,正是当?朝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