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知鸢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姜妧姎不怒反笑,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沈知鸢,这个世上没有你怕的人和事了吗?」
沈知鸢下意识地回怼道,「姑奶奶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你姜妧姎再能耐,还能改判我斩立决不成?」
她和裴阙的流放,是裴行俭用当年的从龙之功换来的,陛下金口玉言,她才不信姜妧姎还能更改陛下的决定!
虽然她被流放岭南了,可裴夫人在被送去刑场前,为了让她好好跟裴阙过日子,把裴家先前为了有备无患,先前以其他人名义藏在各地的金银财物的藏身之地尽数告知于她。
待她和裴阙到了岭南,想办法寻回那些宝物,又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沈知鸢,改判?裴家的案子是三司会审,想要推翻三司的判决,本宫当然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姜妧姎轻声道。
听到姜妧姎这么说,沈知鸢轻嗤一声,「姑奶奶谅你也没这么大的本事!」
姜妧姎也不恼,继续道,「本宫没有让三司改判的本事,也不会以权压人让三司改判!」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据各地报上来的数据显示,大盛朝每年不惊动官府无声无息死去的人有数十万人!」
「知鸢妹妹以为你这样的有罪之身,即便是死得蹊跷,府衙会为了你大动干戈吗?」
这已经是赤裸裸地在暗示沈知鸢,无声无息地弄死一个人,她姜妧姎还是能做到的!
果然沈知鸢变了脸色,她结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你贵为公主,也……也不能……」
沈知鸢话未说完,姜妧姎不客气地打断她,「本宫能与不能,知鸢妹妹说了不算,本宫说了算!」
说罢,姜妧姎转身在车内摸索了一番,再露面,她拿着一包鼓鼓囊囊地银子,冲着押送裴阙和沈知鸢的衙役笑道,
「今日本宫出门得急,所带银两不多!这些赏给你们路上买酒吃!」
「这位沈知鸢沈小姐,是本宫的表妹,她给本宫下过药,她的母亲便是前些日子因为意图谋害本宫被父皇判斩首的荣氏。」
「此去岭南,路途遥远,危机四伏,还请你们帮本宫多多照料这位表妹!」
姜妧姎刻意加重了照料两个字。
流放的路上,囚犯的吃喝拉撒与人身安全都得仰仗押送的衙役。
打点的好,路上便能少受些罪,否则,全凭押送的衙役的良心。
几位官差见长公主亲自交代他们,嘴上诚惶诚恐地应着,手上却推拒着,不敢收姜妧姎的赏。
虽然押送囚犯,衙役对他们不管是打还是骂,他们也只能受着!
可是真的让犯人死在流放的路上,他们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方才长公主的话分明是让他们弄死那个沈知鸢,这种命令如何能接!
姜妧姎见状,冲楹风使了个眼色,楹风接过银两将银两塞进为首的衙役的手里。
「楹风,记下他们的名字,若是差事办的好,待从岭南返京后,本宫还有重赏!」
听到还有重赏,几位衙役两眼放光,若是能得长公主提携,日后即便不能平步青云,分到油水多轻松的职位却也易如反掌。
他们忙不迭地应道,「属下领命,自当尽心竭力地照料沈小姐!」
虽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弄死囚犯,可若是囚犯因生病或者体力不支或者意外死在流放路上,可就与他们无关了!
几个衙役互相对视着,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贪婪!
姜妧姎了然一笑,放下车帘,稳声道,「回府!」
身后,沈知鸢战战兢兢道,「不……你们不能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