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傲听得很满意:「那就劳烦二位坛主准备,一会我好好慰劳下北坛的兄弟。」
待两位坛主领命走后,他眼眸微侧:「昱儿,借一步说话。」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二人就前后落到半山上。站在此处眺望夏城,一条蜿蜒的护城河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光,骏马在河边安静地嚼着草,一片安闲。
南宫昱立在侧后方,目光已恢复昔日的冰冷,似阳光也照不进的深潭。
茂盛的树叶在头顶发出沙沙声,南宫傲站在树下,烈日也穿不透黑色的衣袍,他沉静地望着山下,半晌才道:「昱儿,丝丝已去。。。。。。人死不过一场轮回,你也无须太过责怪自己。不过以后做事切不可鲁莽,暗影阁背后的势力绝非你能想像,你如此肆意妄为,无异于以卵击石,此次能从柳泽山庄全身而退,难保下次会如何凶险。」
「您还会担心我的生死吗。」
不是反问,南宫昱的声音很轻,像是不屑于说话,却还是应了一声。
无风的山顶,连石头都散发着热气,南宫傲回头定定地看着他冷漠的面庞:「身为南宫家的儿子,你一出生就肩负着天下的安危,若不经历磨难,你又怎能担此重任。」
「这就是您如此心狠的理由。」
又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气却带了几丝戏谑。
南宫傲眼底浮出丝愧疚:「是父亲有失妥当,不该从小便对你严厉苛责,在你需要关心之时却置之不理,也不该醉心于术法,以至于走火入魔竟对你。。。。。。」
南宫昱拢了拢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别再说了,您放心,在五弟还未成年时,人前我一定会是合格的少主,绝不令天狼堡蒙羞。而至于以后,请您高抬贵手,放我和莫莫一条生路。」
「昱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先前是不该那样对你,可我也未想过伤害颜儿,那些年她在天狼堡的日子你不是都看得一清二楚,」南宫傲的语气很诚恳,全然没有一丝严厉。
南宫昱微扬了扬嘴角,眼底却满是嘲讽:「江湖上都称颂您侠肝义胆,心胸宽广,各派也皆臣服于您的仁义之下。虽然您是人人敬仰的南宫堡主,可是身为您的儿子,我用这二十年的血泪才明白了一个事实,其实您比任何人都要无情无义,否则我的身体里怎会流淌着如此冰凉的血,连玥儿。。。。。。那样温暖的女子都捂不热我这颗酷寒的心。」
提到玥儿,他冰冷的眼眸闪了闪,却又不动声色地恢复了一脸肃然。
闻言,南宫傲的眼神有所闪动,他这些年也有在极力弥补,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少顷,他恢复了平素的沉稳:「不管你如何看我,为父皆不忘南宫家的祖训。昱儿,父亲清楚你想做什么,难道你就真的忍心伤害那样纯真善良的九公主吗?」
南宫昱的目光闪烁着落在夕府,半晌后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您无需担心。」
「为父绝不会眼睁睁看你和颜儿做出伤害他人性命的事来。」
南宫昱冷笑了一声:「是吗?那您命我找莫干剑做何,难道真的只是您口中所说的要封印它?恐怕不是吧,您难道不是也想获得它的力量,毕竟在您眼里没有什么比至高无上的权威更重要。」
「混帐,」南宫傲的声音带了丝怒气,伸出的手却落在半空。
南宫昱不屑地看了看,目光再次落到夕府的白墙黑瓦,完全不理会他铁青的面容。
空山中传来一声长啼,南宫傲捏着拳头收回手,闭上双眼:「昱儿,为父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获得你的原谅。」
「原谅?」南宫昱冷笑了一声:「在我面前您不用装做慈父,您的生养之恩我早已偿还,我如今的命是莫莫给的,拿到莫干剑后我会劝她收手,若您还想利用她,休怪我拔刀相向。」
「好一个拔刀相向!」南宫傲盯着他,眼里却露出了讥笑:「昱儿,你能接得住为父几招,别忘了,你的武艺都是我亲自教的!」
「打不过又如何,总之我不许任何人伤害莫莫,」南宫昱答得斩钉截铁。
南宫傲微侧下头,看不清眼里的神色:「你无非还是记恨为父对你的母亲置之不理。可你为了颜儿去伤害无辜的九公主,难道就不残忍吗?她只是个可怜的孤女,两代人的恩怨,又与她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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