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收缴完紧要的证据,魏屯并没有打算杀他,只将他放走了之,毕竟,毁坏罪证跟杀害燕王最宠爱的质子相比,哪个更容易,他还是明白的。
秦诏才立了功劳。
若果真杀了他,四下里到底无法交代。如今,他既没有证据,自个儿也掩藏的妥帖,没必要再添一桩罪。
待秦诏出去,那高为方才从暗处钻出来,果不其然是他告的状!他虽知道自个儿惹了祸,但见账簿抢了回来,便松了一口气。
眼下,他作个马后炮,只存着侥幸的心,凑在人跟前儿,还劝呢!他道:“魏将军,这小儿心机阴险,还是杀了的好,免得日后将秘密泄露出去……”
那话才说到一半,魏屯拔刀起落,顿时削下他的头颅去。
“废物。”
高为叫人一刀砍死,再没了话。这蠢货也不想想,魏屯杀不得一个得宠的质子,难道还杀不得一个泄密的废物吗?
秦诏并不知道,在他身后的森严营帐中发生了什么。
一年苦战久矣,自随他奔逐边境的天子亲军,如今凯旋的,剩两千三百一十二人,也正是这些时日以来,他们悬颈吊命,跟着秦诏飞跃在黄沙与草原之中,驱散了一次又一次敌军,攻破了一道又一道营寨……
他们对那猎猎燕字旗之下,含着笑,神采飞扬的小秦王,天然的生了好感。若这位忠勇公子成了东宫,倒真不错。
那条压在蹄铁之下的凯旋路,漫长的颠簸在辉煌而灿烈的夕阳余晖之中。
而燕宫,却遥遥伫立在他们的心间。
秦诏御马疾驰。
心底皆是紧张和压不住的迫切:父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