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爆竹还在噼啪着沸腾,伴着时不时传上来的欢笑与祝福,喧闹纷扰,却又让人没法生气。
午夜十二点的刹那,随着指针指向零点,春节晚会礼炮骤响,所有花火一瞬间仿如沸水烧开般,冲开壶盖直奔天际。
砰——!
巨响轰轰烈烈炸开,谢姝妤惊得一激灵,迷迷糊糊眯开眼。
窗帘缝隙透出一丝结霜的玻璃窗面,华彩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簇簇盛放,尾焰拖着星光落入万家灯火,在窗帘上映出斑斓的色彩。
谢姝妤迷瞪着赏了会花火,发觉腰上的重量消失了,她转身去看,见谢翎之平躺在床,睡得正沉,不过微皱的眉宇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睡得并不安稳。
谢姝妤眨眨眼,翻身靠过去,搂住谢翎之的腰,枕着他的肩膀继续睡。
耳朵忽而覆上一片暖热。
谢翎之没睁眼,被她枕着的胳膊抬起,捂住她的耳朵,姿势仿佛抱着她也似的,
在姥姥家住了一晚上,谢姝妤和谢翎之便告别离开,返回滨江,因为谢尔盖说要带他们回额尔古纳跟爷爷奶奶再吃顿饭。
谢姝妤不是很愿意去额尔古纳,那地方太远,她还晕车。
谢翎之看出她不爱去,于是到了滨江后没马上回家,在家附近找了个宾馆让她住。
“你先在这住一晚,回去我跟老爸说你被姥姥留在潍市陪她了,爷爷奶奶那儿我自己去。等明天我俩走了,你再回家。”
谢姝妤同意了这个方案。
次日,等谢翎之发来他和谢尔盖已经出发的消息,谢姝妤才背着包回家。
独自在家待了两天,谢姝妤把寒假作业写得差不多了,谢翎之才带着一身风雪回到家中。
谢姝妤跑到门口迎接他,“怎么就你一个,爸爸呢?”
谢翎之边换鞋边说:“老爸去朋友家窜门了,可能得晚上回来。”
“哦……”
谢翎之换好鞋,站定在玄关处,眯着眼跟谢姝妤对视。
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
谢姝妤咻的转身,冲去卧室掏出一条毯子,宛如披风般披在背后跑了出来,与此同时谢翎之跨步走进客厅,将大衣潇洒一甩,一个起跃踏上沙发,高高举起手里叁个红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谢姝妤披着毯子飞扑到沙发上,激动叩首大喊:“拜见皇上!!”
谢翎之昂着头,皇恩浩荡地赐下一个红包:“第一个红包,给我老妹,买衣服!”
谢姝妤一把接过红包,谢恩的声音夹着乐不可支的嬉笑:“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翎之很是受用地拖腔嗯了声,随即接着赏:“第二个红包,给我老妹,买奶茶!”
“谢皇上!皇上隆恩!”
“第叁个红包,给我老妹——”红包在谢姝妤双手上空打了个转,婉转回谢翎之胸前,谢翎之微一俯首,满脸慈和光辉,“——帮她感谢哥哥这些年的辛劳付出。”
他感天动地地哽噎一声。
谢姝妤眼睁睁看着红包从手上溜走,愣怔半秒后腾一下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朝谢翎之扑去!
“狗贼!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吞我红包!”
谢翎之大惊,当即威严控诉:“你干什么?你难道想造反不成?!”
谢姝妤两手抓着毯子边角将谢翎之死死压在身下,面目狰狞道:“我就是要造反!我今儿个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两人在毯子下缠斗不休,毯子活像条毛毛虫一样在沙发上胡乱扭动,将沙发霍霍成乱糟糟一团,直到厮打间一个不慎,两人卷着毯子一齐掉了下去,噗通摔在地毯上。
“啊——!我的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