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气死了,还说自己不傻呢,明明就是傻透了。”游万洲叹气,惠芷玉闻声在自己眼角一搓,扭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诶?”游万洲五指在她眼前晃悠,惠芷玉把脑袋转到他怀中。“安安。”游万洲捏捏她的后腰,惠芷玉闷不吭声。
不知某个讨厌的家伙想了些什么,片刻后惠芷玉被腰下那只手摸得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罪魁祸首笑眯眯地举起双手显示他的无辜,惠芷玉盯了他半晌,扑上去咬住他的唇,含含糊糊道:“那也没你傻。”
“好好,我最傻,安安最聪明。”
“我娘……”她还没说完,就被游万洲打断,神色严肃了些,“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找。蒋献那边正需要我,不会对赵姨做什么。”
惠芷玉垂下眼有些不安的搅了搅手指,游万洲也知她此时不好受,只能十指相扣,嘴上时不时安慰一下,闹她两句。
马车抵达杏林馆,虽然还不时有反扑情绪,但惠芷玉总算能保持相当程度的冷静,她拽着游万洲下车就奔到方林面前,啪地拍响柜台。
正在躺椅上悠闲晃悠的方林弹起,连忙找了个算盘眯起眼睛:“什么病……怎么又是你们。”看清来人后他就扔掉算盘,一脸衰样:“唉,这次需要我做什么?先说好,多的药材你们自己凑啊。”
“是天大的事,你赶紧看看他还有没有救!”惠芷玉拍完桌子就把游万洲推到方林跟前,“他吃了,呃,迷魂丹,身上还有一闻什么就会动弹不得的毒,你快看看这些能不能解啊?”
游万洲猝不及防被推的踉跄一下,站稳后反手又把惠芷玉拽过来,“先别管我,她也中了一种一闻就会动弹不得的毒,胳膊也受了伤,起码得给她包扎一下。”
“啊?等会,”方林听得晕头转向,见这两人还在互相推拒乱糟糟一片,干脆一拍柜台厉声,“闭嘴,现在都给我站好了!”
信王世子与惠小姐顿时安静,方林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气顺,他站起来,先是伸手捏开游万洲的下颚看了看他的舌头,又轻掀开惠芷玉的左右袖。惠芷玉疼得倒嘶一口凉气,方林看完收回手说:“外伤好治,先给你敷药,他中的毒暂时没有显相,说明不是急症。”
大夫已经发话先治她,惠芷玉扁嘴,游万洲翘嘴。
医馆大门一关,方林让惠芷玉去病患房内将衣裙换成无袖病服。等她换好后游万洲入室,不看不知道,细嫩的胳膊都被擦得血肉模糊。他握紧了膏药,上前去依照方林先前的嘱咐轻轻擦在伤口处,惠芷玉强忍着疼痛等他敷完药包好纱布,松了口气起身唤方林:“我好了,你快去给他看看吧。”
方林正抱着一摞书走入病房,将书在木桌嘭地放下,点上油灯明亮一片,看过来示意游万洲坐在椅子前,腿一翘就开始问诊:“说说,那迷魂丹长什么样,有什么气味,吃下后有什么感觉?”
游万洲回忆了一下,用五指虚拢出一个掌中心的大小:“估计这么大,很圆,色泽是非常鲜亮的红色,闻起来没有味,吃进去很甜?但是它本身不是甜味。嗯,吃下后没过几息就化了,就像消失了一样。”
正在根据他的口述将一本本书放在一边的方林动作一停,追问:“给你这颗药的人是不是姓蒋?”
“你怎么……”游万洲有些惊讶,随即警惕的盯了盯他。方林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还是惠芷玉心急些,对他说,“是,他叫蒋献,似乎是前朝皇室蒋家外逃的一脉,之前化名成姜逸仙,你也见过的。”
“姜逸仙,蒋献,蒋……”方林咬着毛笔头左右歪斜,“那你这个有点不好解啊,有好几味稀少的药材我现在手头没有,得去搜寻一番才行。”
大夫认真地陷入苦恼,但惠芷玉与游万洲几乎是同时站起,惠芷玉撑住桌子问:“你能解?!”
这惊天一声呼打断方林思绪,他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我要不能解早就让你们找别人去了!哎呦!先别烦我,蒋家招魂散我好久没调了,得好好想想剂量……寒水草,几两来着?”他嘟嘟囔囔着将所有书本都放在一旁,只留下压箱底的最后一本。
这本书封面文字已经被晕花,缝线都有些松动,但仍然能看出它历经翻阅后纸页泛起的油光。方林熟练且小心地一页页翻着,惠芷玉低下头去瞧,一看名字前缀都是“蒋家秘药”,又不可思议地与游万洲换个眼神。
游万洲也有些瞠目,这方林,究竟是有多深藏不露,本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妇科小大夫,没想到调制迷药也信手拈来,竟然还能拿到前朝皇室的宫廷秘药配方。
不过眼下,方大夫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于是惠芷玉与游万洲相视,硬生生将自己的好奇与疑惑全都憋回,乖乖坐在一旁安静等大夫查阅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