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瓜子吃多了还是橘子吃多了,白鸽初一早上一醒就感觉到嘴里疼,他对着镜子一照,下嘴唇里面起了口腔溃疡,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很对称,舌头舔了舔疼得他呲了半天牙。
白鸽刷完牙从浴室出来就去找顾维说了,还扯开下嘴唇让顾维看他嘴里的白疮。
“疼吗?”
“疼。”
“家里有口腔溃疡的药,我找出来给你喷一喷。”
一听要喷药,白鸽拉住顾维:“不用喷药,就俩溃疡没什么,过两天自己就能好。”
顾维也不跟他啰嗦,从药箱里找出一盆没开封的喷雾,看了眼药盒上的日期,还在有效期内,直接捏着白鸽下嘴唇,打开喷雾就往溃疡上喷。
药粉喷上来那一下杀得白鸽生疼,嘴里一下冒了不少口水,他吸溜一口才没淌出来。
白鸽还感觉到鼻腔里有一股很冲的药味儿,上嘴唇下嘴唇被顾维捏着不让他把药粉吐出来,白鸽还说不了话,气得他鼻子里直哼哼,吸气呼气都很重。
“要含几分钟,等药粉彻底化开,刚开始那一下肯定疼,过一会儿就不疼了,不用药好几天都好不了,吃饭喝水都得杀着疼。”
“嗯,嗯呜……”白鸽甩了下脖子,顾维不再捏着白鸽嘴唇。
几分钟后嘴里的药彻底化完,白鸽终于能开口说话了:“这个味儿太难闻了,我能喝水冲掉吗?”
“不能,半小时之后再喝水,等药效起起作用,要不然白疼了。”
“你也知道喷那个疼,你还硬往我嘴里喷。”
顾维手指贴着白鸽下嘴唇左左右右揉了揉:“捏疼你没?”
“这倒没有。”
药是顾维非要给他喷了,后面白鸽就赖上他了,口腔溃疡好不了那么快,说明书上说了一天要喷三四次,白鸽吃完饭喝完水,然后凑到顾维身边,自己扯开自己的下嘴唇,让顾维给他喷药,喷完药化没化干净也要顾维给他看。
顾维特别享受白鸽在这些小事儿上对他自然的亲昵,这说明白鸽很依赖他,还是生活里点点滴滴的习惯性依赖。
年后每天都有人上门给顾良平跟姚秋文拜年,吃过中饭姚秋文还会叫上几个好友凑桌麻将,一楼从早到晚都热热闹闹,俩孩子不想跟大人凑,还要应付他们那些“今年几年级了学习怎么样考试多少分”的无聊问题。
除了偶尔跑姥姥家吃顿饭之外,两个人一直在房间里待着,要么写几页寒假作业,要么打会儿游戏。
白鸽口腔溃疡一好就想出去野,老在家里待着实在太闷,初五那天天气不错,顾维找出衣服让白鸽换上,他要带他出门透透气。
麻将桌就在一楼客厅里,牌桌上有没见过白鸽的,瞅着正在下楼的俩孩子说:“秋文,你家原来俩孩子啊,我一直以为就一个呢。”
姚秋文往楼梯上看一眼,一大一小并排下楼,顾维一步一步走得很稳,白鸽脚底下半蹦着,歪着头跟顾维正在小声说话,顾维怕他摔了就一直牵着他手。
“要真是我家的我做梦都得笑醒,”姚秋文看着白鸽就高兴,自己又摸了个暗杠笑得更开了,“小的那个是顾维朋友,我跟你们说,虽然他俩不是亲哥俩儿,但他们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
白鸽是真的差点儿穿了顾维的裤子,他们过年新买的几套衣服都是同款同色,就连袜子内裤都一样,刚刚衣服摆在那,他拿起顾维的裤子就往腿上套,右腿伸进去才发现裤腿长了一大截。
两个人跟打麻将的大人打了招呼就出了门,外面冷,顾维没骑自行车,带着白鸽打车去了小吃街。
这几天白鸽因为口腔溃疡都没好好吃东西,家里人又太多,他就想着带白鸽出来吃。
小吃街在顾维高中学校后门,出租车停在路边,白鸽一下车就指了指学校大门:“等夏天中考完,我就能上高一了,到时候我们还能在一个学校里待一年。”
顾维习惯性牵着白鸽的手揣进自己羽绒服口袋里,也往校门口看了眼说:“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