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白鸽脖子上多了条玉锁,平时写作业或者发呆想心事的时候手会不自觉往脖子上摸,捏着那块温润的玉锁不停搓,一直搓到发热为止。
以前他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干什么都急吼吼的,现在怕脖子上的东西磕坏碰坏,跑跑跳跳都小心翼翼。
顾维想起他跟白鸽刚戴戒指那会儿,两个人都不习惯手指上戴东西,总是会不自觉转手指上的戒指。
年初三那天晚上,白鸽洗澡忘了摘玉锁,磕在水龙头开关上,他检查了半天才确定没碎也没裂,洗完出来就到顾维那屋提要求:“你下次送金属的吧,不怕磕不怕碰的那种,这种玉的我得一直金贵着,生怕弄坏了。”
顾维抓着白鸽手腕,拇指食指在他无名指上转了一圈儿说:“行,到时候给你买别的,不怕磕不怕碰的,你别不要就行。”
“我要,你给我什么我都要。”
顾维一直没说话,他在等白鸽先开口,他想看看白鸽能搓多久,又能忍多久。
服务员端上来一盘毛血旺,顾维又捏着白鸽下唇看了看,确定口腔溃疡已经好彻底了,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
“吃饭吧。”
白鸽饭没吃,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维哥,学校里很多人追你吗?”
顾维倒了两杯大麦茶,推给白鸽一杯,观察着白鸽脸上的微表情,不对,那已经不能算是微表情了,他脸上是暴风雨。
“也没有很多,就几个,张嘉言夸张了。”
“那还是有不少,”白鸽自言自语,“也对,我哥这么好的人,喜欢你的人肯定多。”
白鸽心里好像被什么抓了一把,说不出来是痒还是难受,明明这事儿很正常,但是自己越想越不得劲儿。
“那你呢?”白鸽想追问到底,“你有喜欢的吗?”
顾维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过来问他:“你天天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白鸽眼里很着急,但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很清澈,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有,”顾维望着白鸽,“有喜欢的。”
“有?”白鸽蹭一下站起来,手还捏着筷子,“谁啊?你们班的,还是你们学校的?”
顾维看白鸽急了,嘴唇紧紧抿着,不再逗这个小炮仗:“跟你开玩笑呢,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我要是有情况,你还能不知道吗?”
这倒也是,白鸽又坐下了,夹了口菜塞进嘴里,结果吃了两个花椒粒,麻得他喝了好几口大麦茶。
“我要是有喜欢的,我就告诉你。”
白鸽刚好一点,又被水呛了一下,咳嗽两声红着眼问他:“如果你有对象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白鸽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如果顾维有对象了,顾维还会接他放学吗?他们还能天天在一起吗,他们还能睡一个屋吗,顾维还会送他礼物吗,顾维说了要永远保护他,还算数吗?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白鸽一直没尝过甜头,或许他只会在心里偷偷想象下,但他泡在顾维这个蜜罐里这么多年,让他突然拔出来,然后看着那些蜜淌到别人身上,他不愿意。
顾维的好,他不想分出去,一分一毫都不想分出去。
顾维原本想刺激下小孩儿,看着白鸽着急到发胀的脸,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胳膊一伸,指尖摸了摸白鸽眼尾。
“不会有别的对象,我会一直对你好,只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