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本能地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尤其是,如果她此刻回答了贺兰危,气氛会变得更奇怪。
也不知道贺兰危是不是故意问这问题的。
她回过头去。
却明心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他眼睛看不见,离了明心符,甚至做不到在心中视物,所以他就像没看见谢承瑾一样。
她安静了下:“是——”
她斟酌着该怎么说。
叫兄长?并不太合适。她已经不是谢家人了。
那连名带姓?也觉得有些奇怪。
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
谢承瑾便先回答了:“是我。”
声线很冷,冰刀子一样。
甚至不需要去看他的表情,光是听,也足够听出来他很不悦了。
贺兰危跽坐在原地,露出一个很抱歉的笑:“谢兄听起来很生气。怪我,目不能视,怠慢谢兄了。”
他又是为何目不能视?
谢延玉太清楚不过了,是因为帮她拿心魔镜。
要说愧疚,她心中并没有多少。
倒并非是因为她前世为他拿心魔镜夜盲了,因为那是她自己要去的,他没要求过。而是他帮她拿心魔镜,也是他答应她,自愿去拿的,既如此,后果便应该他自己承担。
不过,虽不太愧疚,可怜多少还是有一丁点的。
可怜中还有一点扭曲的愉悦。
这时候听见他这样说话,她的注意力便全部回到了他身上。
谢承瑾要与她说话。
但一将视线放回她身上,就发现她根本没在看他。
甚至她直接走去了贺兰危的身边,将明心符捡起来,放进了贺兰危手里。
她指尖有点微凉,
贺兰危就顺势捏住了她的手。
然后对着门口露出个很淡的笑。
谢承瑾喉咙口冒出一股血腥味。
半晌后,他终于又冷声道——
“是么。你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来找她的时候,才穿戴得与我一样?”
*
春末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但再怎么凉,都还远远到不了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