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周朝礼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卿意慌忙锁了屏,把手机塞回口袋,抬头时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走神,眉峰微蹙,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累了?我送你回去。”
“周朝礼,”卿意攥紧了衣摆,喉间有些发紧,“我们该谈谈。”
山间的晨雾还没散尽,缠在他的睫毛上,让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眼睛柔和了几分。
他下意识皱眉,抬腕看了眼表,“今天还有些事要处理,”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晚上,我过去找你,可以吗?”
卿意愣住了。
认识周朝礼这些年,他永远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
如今,温和竟让她有些恍惚。
对常人仍旧就是冷漠,冰冷。
对她,不同以前的漠然。
温和了许多。
“嗯。”她轻轻点头,没再追问。
回去的路上,卿意靠在车窗上,看着倒退的街景,脑子里乱糟糟的。
陆今安的短信像根刺,扎得她坐立难安。
周氏的海外业务是周朝礼一手铺开的,那些订单关系着好几个项目的生死,周延年这一手,分明是釜底抽薪。
可他昨天晚上,还在灵堂里,稳沉得不漏声色。
卿意闭上眼,太阳穴的钝痛越来越清晰。
她不懂周朝礼,就像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温和,又为什么能在火烧眉毛时,依旧维持着那份泰山崩于前的镇定。
傍晚时,卿意回了家里。
她煮了碗面,没什么胃口,给吱吱做了好吃的。
吱吱看得出来妈妈心情有些不太好,于是没有选择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