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对他?如此的反应一点也不诧异,他?拖着下巴,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那?个梦里的是不是你,所以我需要确认一下…”
“怎么?确认。”
“我留下来睡一晚就好了呀。”
他?给出?的理?由是如此合情合理?,虽然齐祺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又一时?找不到别的理?由反驳,于是也就这?么?默认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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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齐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留了下来。
晚上在他?们睡下不久,发生了另外一件非常尴尬的事?:在约莫晚上十一点时?,客厅的大门?有了动静,似乎是妻子和另外一个有点陌生的男声。
两个人的脚步声都有些重,应该是都喝了一点酒,那?个陌生的男人说话含糊其?辞,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女声倒稍微清晰一点。
“他?啊?…他?早就睡了。”
这?个“他?”虽然没明说是谁,
但能够听得出?应该是说的齐祺,
如果按照齐祺平时?的作息时?间,他?那?时?的确也该睡着了,但那?天因为和齐良多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导致他?睡得也比平时?晚一点。
黑漆漆的房间里,外头先是传来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后,接着又是一些隐隐约约,只要是一个成年人都大概清楚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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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帝视角来看,那?副画面还是挺搞笑的,妻子在另一边和新欢相处,而隔着一一道墙壁的丈夫又和另外一个男人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
有种说不出?的荒诞感。
作为躺在丈夫身旁的男人,齐良清楚注意到齐祺骤然紧绷的身体?,粗重的呼吸,包括紧紧抿着的唇,能看出?他?又在竭力克制情绪?
这?个在同事?和妻子,以至于所有外人眼中又窝囊又没用的男人在面对如此明晃晃的一顶绿帽子时?,他?并没有出?现大多数男人都会有的表现…
他?前所未有的平静,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用很冷静的口气对一旁的齐良说:“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一定?留下来,也知道你可?能知道倩倩的初恋回来了,也有另一种可?能,今天晚上这?一幕都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
这?话乍一听有点绕,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彼此一定?能够听明白。尤其?是齐良,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的等待着接下来的下文。
“你认为这?样就能让我崩溃吗。”齐祺抬起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皮,自嘲般的笑了笑,“我早就接受了我这?种人根本?不会被爱的事?实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空气一阵窒息的沉寂。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用多说了。”
一旁的齐良嘴唇嚅动了几下,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他?强硬拽下齐良盖住眼皮的手背,试图和他?对视着,语气好像在给他?下达什么?命令一般:
“明天,你就和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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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多年社畜经验的齐祺在面对自己上司开口时?,身体?所养成的条件反射让他?几乎就要一口答应,尤其?是齐良的口气还是那?么?不容置疑。
但那?一次,应答的话还没出?喉咙便被齐祺吞了下去。他?一声不吭的挣脱开被齐良捏住的手臂,固执的重新盖住了眼睛。
上辈子的他?的确是有觉察的,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勉强着维持表面的和平。因为内心清楚一旦知道,就会面临更多更多需要解决的问题。
面对一座摇摇欲坠到即将倒塌的桥梁,齐祺不擅长将其?修补好,一时?也没有主动逃跑的勇气,于是只能闭上眼睛假装忽略裂缝。
说到底……还是因为太懦弱了。
而这?辈子的齐祺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做出?了会和妻子提出?离婚的打算,但他?的沉默很显然让一让的男人误解了他?的意思。
估计以为他?还是不愿意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