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听完苏瑶的描述后,上前打圆场说道:“李大人,事不宜迟,我等设法攀爬上去,一探现场究竟,也好做下一步打算。”
李钦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狠狠地瞪向沈逸等人,怒声喝道:“你们几个,到底还瞒着什么事?”
沈逸深知当下情况危急,无暇再作周旋,直言道:“我与苏瑶能抵达此处,全凭那位老人所赠地图。至于那暗道,亦是凭借老人给我的玉佩才得以开启。我所知晓的,仅有这些。信与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事不宜迟,我们几个得先上去了。”
于是,沈逸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地底攀爬至地面。
李钦和罗莱心中清楚,他们昔日的手下怕是早已性命不保,无奈之下,也只能跟随沈逸等人,沿着老人开辟出的通道,艰难地爬上地面。
彼时,一幅仿若炼狱般的景象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狂风裹挟着漫天黄沙,恰似汹涌潮水,呼啸奔腾,抽打在众人面庞之上,隐隐作痛。
四下里一片死寂,残阳似血,为这片荒芜之地披上了一层诡异的绯纱。
玉门关内,残垣断壁之间,一座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高耸入云,足有百丈之高。
一块森然白骨之上,都隐隐泛着幽蓝的磷火,在死寂的空气中摇曳闪烁。
天空中悬浮的青铜铃铛,汇聚成巨大的凤凰虚影,其翅尖所指方向,敦煌城处隐隐传来阵阵悲声。
“那是。。。。。。”苏瑶的瞳孔骤然一缩。
古老的身影,屹立于凤凰的虚幻光影之下,周身缠绕着血红色的锁链,链上竟是由无数细小的骷髅头攒聚而成。
老人的身躯正逐渐变得透明,每一根骨骼之上,都浮现出繁复而诡谲的蛊纹。
与此同时,从敦煌城的方向,丝丝血蛇蜿蜒飞来,逐渐将老人裹成了一个血茧。
“瑶儿,你怎么了?”沈逸察觉到身旁苏瑶神色有异,关切问道。
“那老者身上的蛊纹……我记起蛊王前辈曾提及一种失传已久的邪蛊——凤凰蛊。”苏瑶仰头望向天空,神色凝重,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恰在此时,罗茶开口道:“不错,此乃凤凰蛊无疑。”
听到罗茶讲话,而苏瑶则是翻了个白眼,看向罗茶,冷冷道:“不装了?江前辈!”
”师兄收了个挺不错的弟子。“罗茶取下斗笠,目光落在苏瑶身上,嘿嘿一笑,说道。
只见那人头戴斗笠,左眼已然失明,半头白发肆意飘散,脸上刻满岁月沧桑,显露出几分历经磨难后的沧桑与坚韧。
“老三?想不到你竟有这般身份!”罗莱满脸惊愕,话语中满是难以置信。
“二哥,想当年我于荒漠之中命悬一线,是你与大哥仗义出手,将我救下。自那之后,世间便只有罗茶,再无江无垢了。即便二位年岁比我稍小,却永远是我心中的大哥、二哥。”罗茶目光如炬,言辞恳切,掷地有声地说道。
沈逸辨明方向,望向敦煌城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但是却好像听到了那边的悲鸣声,神色凝重,许久才开口道:“依此情形,敦煌城怕是也难逃屠戮。”
言罢,又转向苏瑶与罗茶前辈,问道:“瑶儿,罗茶前辈,不知二位能否为我讲讲那凤凰蛊的详情?”
听闻沈逸这话,陆子铭和于子期也没有听他们后续的对话,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赛大哥!”然后紧握拳头,眼中怒火。
其他几人眼见敦煌城惨状已无力回天,心中满是悲戚,只得沉痛地听苏瑶和罗茶解释。
“凤凰蛊,传言有起死回生之能。然此等逆天之力,需以大量鲜血亡魂为祭。且所谓起死回生,实则借尸还魂之术。昔日,我与师兄远赴苗疆,曾听当地耆老谈及,凤凰蛊最后一次现世,乃是千年前之事。彼时,江湖中有一紫家,为求凤凰蛊,竟将苗疆凤凰一族屠戮殆尽。可叹紫家最终亦因行径太过狠辣,被江湖诸派视为魔教,惨遭围剿,就此覆灭。”罗茶陷入回忆,缓缓说道。
沈逸闻言,不禁莞尔,随即感慨道:“我算是明白,那老者为何对我恨之入骨了。”
众人满脸疑惑,正欲发问,却见沈逸仰首向天,纵声高呼:“紫蜃,你在这世上活了多久啦?真有一千年那么长?”
陆子铭满心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逸哥,你说那人竟是紫蜃?这怎么可能呢?”
“你们仔细想想玉门关惨遭屠戮的日子,可是恰在我们于临安将紫蜃击败、他被人救走的那段时间?”沈逸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接着又说道:”当时紫蜃跟螣蛇针锋相对的关系,他还偷偷把阴烛在西域的货,以及他底下的人杀了,如果你们是阴烛且在那种心狠手辣的门派中,你们会去救他么?“
“照此说来,那紫蜃获救后,竟被同门残忍杀害?而后,他施展凤凰蛊的起死回生之术,以整个玉门关为祭,复活了自己?”于子期面色凝重,缓缓说道。
于子期话音刚落,天空中那化为血茧的老人骤然崩裂,显露出紫蜃的真身。他居高临下,眼神冰冷,仿若在俯瞰蝼蚁,开口道:“不愧是你,竟能识破。一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