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神色从容,不疾不徐道:“有劳二位,替我向裴大人他们传个话。待劫法场那日,还望他们能高抬贵手,行个方便。而我们,自会对钱大人的手下予以迎头痛击。”
“我也想去。”陆子铭说道。
“不行,你和子期要保留住身份,特别是你,你们岳麓书院在官场可是有人的,到时候就靠你们俩,把我们给捞出来了。”沈逸拍了拍陆子铭的肩膀说道。
老段略作思忖,缓缓开口:“调查之事,便交由媚娘他们去办。我设法参与当日的护送,与你们里应外合。”
但是媚娘直截了当的说道:“不可能的,我收到了陈大人的消息,那姓钱的,早已妥善安排,处刑当日裴大人会被召回大都。”
旋即目光转向沈逸,开口道:“缉盗司到时候会与大理寺一同维持现场秩序,至于刑案相关事宜,由那姓钱的负责主理。这些,你也早料到了?”
“那倒没有,只是提前通个气罢了。大家目标相近,能少些冲突自然再好不过。”沈逸神色淡然,缓缓说道。
“对了,你们那个裴义大人现在情况怎么样?”沈逸突然想到什么,说道。
“裴义大人作为裴琰大人之子,又是大理寺官员,自然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很奇怪,裴义大人一身入局,对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老段说道。
沈逸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依我看,并非毫无行动,只是时机未到。段大人,不知能否为慧贤安排个隐秘身份,让他暗中前往裴义大人身边,特别是在行刑前一日及行刑当日。”
“你是说?对方会在处刑期间对裴义大人动手?”老段惊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慧贤师傅武艺高强,定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沈逸有条不紊地安排道。
老段听了沈逸的安排,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会尽快安排妥当,定让慧贤顺利潜伏到裴义大人身边。”说罢老段便带着慧贤先走一步。
媚娘凝望着老段渐行渐远的背影,秀眉紧蹙,满心的忧虑愈发浓重。她转过身,欲言又止,最终对沈逸说道:“你们务必多加小心。此次情形棘手,我们恐怕难以出手相助了。”
随后媚娘带着陆子铭二人离去,着手去筹备相关事宜。
送行几人后,苏瑶看着在望天的沈逸,来到了他身旁。
于子欣羡慕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叹了叹气。
绯炎见状把于子欣拉走,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于是两人欢声笑语的大闹起来。
沈逸仰头望向天际,神色难辨,听着那二女的打闹声,轻声对身旁的苏瑶说道:“她们二人关系这么好了么?”
“谁知道呢?怎么,你在琢磨这些事儿?”苏瑶微微歪着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沈逸,轻声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在想之前答应了老谷主,本想好好照顾你,可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说来惭愧,我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了。”沈逸说道。
“嘁,谁要你照顾哦,就你这样,是我照顾你才对吧。”苏瑶听出沈逸话里的关切,佯装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半开玩笑地回应道。
与此同时,在大都的一座深宅大院中,一位声音阴沉的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晒着太阳,阳光照射下,看不清其模样,跟一旁的手下的说道:“那几个人现在正应该谋划着劫法场救李钦。”
一旁之人听着,一动不动。
男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屡次坏我教好事,看我这次不把你们给一网打尽了。哎,死人终究是死人。”
那声音阴沉的男子低声喃喃,仿佛在与空气对话,全然不顾周遭是否有人聆听,一旁站着之人,也没有丝毫反应。
次日,沈逸一行人悄然来到西市刑场周边。
他们身形敏捷,悄无声息地登上屋脊,隐于暗处,仔细观察着四周。
苏瑶紧挨着沈逸,将周遭的每一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轻声且详尽地描述给他听。
绯炎凝望着远处的刑台,夜风吹动她的青丝,她低声道:“布置已经开始了,三层盾兵将刑台围得水泄不通,东南角还隐匿着二十架重弩。”
“明日行刑之前换防,北墙处会有半刻钟的空档。”于子欣展开兄长于子期的密信,逐字默读,手中的炭笔在瓦片上缓缓勾勒着,“届时,白砚秋将亲率长安城城防军,监守行刑现场。”
于子欣接着又说道:"明日巳时三刻,刑部运囚车必经朱雀桥。老段已安排今晚在那埋了十二颗霹雳火弹。"
苏瑶正说着,忽见一只飞鸽盘旋而下,她伸手将其稳稳接在掌心,解下鸽腿上的密信,展信阅毕,面色一喜,说道:“媚娘传信来啦,她愿调遣五十死士助我们一臂之力。”
绯炎皱着眉头,担忧道:“虽然有老段在囚车路线上设下霹雳火弹,但城防军那边不好对付,还有那二十架重弩,一旦被他们锁定,我们可就危险了。”
沈逸神色从容地说道:“无妨,我们的目的是救人,无需跟他们纠缠,到时候可以兵分几路。首先子欣你和苏瑶在朱雀桥附近等待时机,待老段的炸弹引爆制造混乱后,一同迅速出手劫下囚车往城西方向突围;绯炎,你明日在这个位置指挥媚娘派来的死士,在救走李钦他们后,安排死士出来搅乱局势掩护他们,当然中途一旦有异常情况,立刻发出信号。”
苏瑶把目光投向沈逸,轻声问道:“那你呢,沈逸?你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