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万块,全砸在了这个房子上了。
如今,儿子被抓,房子白盖,钱打了水漂。
村里人看他的眼神,也从“带头大哥”变成了“害人精”。
“你害死我了!”老伴儿扑上来,哭得撕心裂肺,“小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刘广发一言不发,抓起外套,跌跌撞撞冲出了门。
他要去找罗泽凯。
他要跪下来求他。
他不敢一个人去——他怕被拒之门外。
他必须拉上人。
不是去闹事,是去“求情”,是去“认错”,是去“求活路”。
一户、两户、三户……
刘广发像个游魂,在村里挨家挨户地敲门。
那些曾举着铁锹、点燃鞭炮庆祝“胜利”的村民,如今脸色灰败地站在门口。
“刘村长,你说……咱们真没救了?”
“不会吧?政府总不能不管老百姓死活吧?”
“我那房子……二十万啊,全进去了……”
刘广发不辩解,不回应,只有一句话:
“现在,只有去求罗书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们去不去?”
起初是张二狗、王婶子、李老汉……
有老人,有妇女,有抱着孩子的母亲。
他们穿着最破旧的衣服,脸上写满绝望,像一支沉默的送葬队伍,朝着开发区管委会走去。
……
傍晚,开发区管委会。
夕阳西下,办公楼已渐渐安静。
保安正准备关门,忽然看见一群灰头土脸的村民踉跄着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大门口。
“我要见罗书记!我要见罗书记啊!”刘广发嚎啕大哭,额头磕在水泥地上。
保安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他:“老刘,你这是干啥?起来说!”
“我不起来!见不到罗书记我就不起来!”刘广发死死抱住门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这一幕,被二楼办公室的薛岳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