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千亦感觉到脸上那只手在不受控的颤动,而眼前的人也真的像在担心她要死了,她好像,真的和她说的一样如果她死,她会难过。
她伸手擦过她脸上划过的一滴眼泪,温热的触感顺着手指滑进手心,岑千亦伸手贴上了贺殊的脸。
一颗颗的眼泪被阻了去路,拼命想要挤进手和脸的缝隙里,但因为手贴的太紧了,怎么也进不去,就只能在虎口处积蓄,在一声声‘不要死’的呜咽声中,越积越多。
积满了,溢出来,一路顺着手背掉落,掉进心里。
岑千亦仿佛看见她的胸腔里积满了贺殊的眼泪,看着她的一颗心在里面沉沦,每一下跳动,都激起水花一片,四溢的水花在眼里震荡开涟漪。
等反应过来时,唇上也已经一片湿意。
贺殊陡然瞪大了眼!
唇上的重力来的突然,她要说的话完全被堵回了嘴里。
她刚刚想到了办法,她可以再把毒吸回来。
岑千亦这是也想到了一样的办法了吗?感觉到唇上的热意持续,贺殊闭了闭眼,正好,吸回来。
怎么吸?先撬开对方的嘴,对,是这样,贺殊动了下舌头,但还不等她伸出口,唇上一阵剧痛。
痛得她一整个弓起了背捂住了唇,一声哀嚎。
血腥味在唇里蔓延,她抬眼看向咬她的人,湿漉漉的视线里,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色血丝。
她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凶狠,就好像咬了一口都不够。
怎么了贺殊不明白她为什么咬她,她本就被酒精泡了发胀的脑子,在这种痛意下完全无法思考。
岑千亦看了眼一脸痛苦眼里全是不解的贺殊,起身就往浴室去。
关了门上了锁,双手撑在了洗手台上,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她在干什么
看着镜子里她唇上的血渍,她喜欢看人流血,但并不喜欢染上别人的血,那会让她觉得脏,可是她伸手抚上唇,这女人的血好像不一样。
至少她不讨厌。
岑千亦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声哗哗响起,但也没法盖过她现在这异常的心跳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眼里有些迷茫,她刚刚怎么会亲了那女人
她原本的计划不是打算教训下这人,让人长长记性,她摸上唇,现在这算什么。
想到刚刚干了什么,岑千亦的心跳更快了,温热的水流淌过手心,那热意好像爬上了脸。
她刚刚,怎么会亲她
今天白天她有思考过,为什么对这人有些在意,她以为她只是特殊了点,是因为好奇心。
但刚刚的事,显然不会只是好奇。
她为什么亲她?
渐渐的,脑子里冒出个词,喜欢?
就那样的女人
喜欢?
不可能吧。
她,喜欢那女人?
这可能吗?
就那样一个人。
废物的很,就会哭,一条蛇就能吓哭,看个死人就能晕倒。
她还总是眼泪汪汪说些很找死的话,明明是欺负人,但总是搞得像在被欺负。
做的事也总是让人看不懂,像有病一样,她能大费周章地扛着她上山,就为了让她看个日出。
把人类的食物做的跟狗粮一样,长得一副霸道样,心却很软。
岑千亦想到她被烫伤时,她那放轻了的上药的动作,还有那几次危险,她第一时间就想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