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百无聊赖的武宗皇帝就在南京举行一次祭祖祭天的礼仪,就打道回府了。
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这次南下,他倒楣催的掉进了河里呛了水还差点淹死,使得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最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绝嗣而崩。
便宜了还在安陆当逍遥王爷的朱厚熜,来到了京师即位为嘉靖皇帝。
所以算上武宗皇帝这次不伦不类,虎头蛇尾的南下之行,大明的皇帝没真有再君临南京,为南京的发展建设添砖加瓦过。
如今一个从未去过南京的王爷,现在要对南京“指手画脚”,这着实也让徐阶等人,有点难以理解了。
徐阶连忙起身拜道:“王爷之言甚是,但是南京之重不可轻动。万一一不小心弄错了,影响的可是朝廷未来的赋税征收,以及朝廷对江南地区和南方六省的约束。”
“所以臣建议王爷暂缓南京之议,待臣等为王爷收集到足够的南京和江南地区的奏报,以及地方上的风土人情面貌之后,可再与百官等一起商议南京之事。”
徐阶的话说的好似也很有道理。
但是这话如果真的就信了,那就等于是放弃了对南京的控制之权。
要知道历来的重要大事之所以能办成,说白了差不多九成以上都是靠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小范围决策达成的。
如果真的把这件事暂缓了,并大张旗鼓像模像样的收集一段时间的奏报信息,然后再召集百官等一起商议,大概率是商议不出任何结果的。
因为人越多,意见就越多了,意见越多,反对的意见也就会越多。
在这么乱糟糟的情况下,还想坚持己见,把事情办起来,先不说能不能一锤定音,就以当时和事后的阻力而言,都不可成功的。
所以,朱载坖直接就一挥手道:“徐阁老之言老成谋国,但你怎清楚孤对南京,孤对江南就是不甚了解呢?孤不仅知道南京以及江南之地的名胜古迹,也知道一些传奇的风雅之士,更知晓南京和江南地区的升斗小民是以何种方式过活。”
“天下治理对于孤而言,虽是诚惶诚恐的重担,但也是孤不得不身体力行的重要责任,否则孤何以报效陛下对于孤的一片信任?”
“南京的事情,孤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今天召见诸位先生过来,其实就是想和诸位先生一起查漏补缺,好好的将孤的这个想法补充到万全,并落于现实。”
“而这也是孤对南京,对江南,对南方六省亿万百姓的责任所在。望诸位先生能够理解孤,助孤一臂之力,为南京,为江南,为南方六省,也为大明掀开一页新篇章!”
朱载坖把话都说明到了这份上,徐阶,李春芳,袁炜,严讷等人自然也不能再没听朱载坖的想法就反对的。
而且,他们四个人也不是共同进退的铁板一块。有些时候他们是可以共进共退,共同维护内阁的权威。
但是,只要将一些事情摊开了之后,他们的心思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而这复杂起来的心思之中,除了有本能的抗拒和反对之外,更多的还是在想如何能在这些新事情新问题之中,获得更多的益处,或如何能够将自己撇的更清白。
所以,人心的复杂就是如此。
众志成城的事情,虽有,但真不多。
而且在这不多的众志成城之事里面,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和思路,并不会真的整齐划一。
否则的话,怎么能够比较出最终的孰优孰劣?
李春芳最先反应过来,他的身份和情况和徐阶,袁炜,严讷都不同。
虽然袁炜和严讷也是靠着一手青词才平步青云获得嘉靖皇帝赏识,拔擢进了内阁。
但是从身份上再讲,人家李春芳也算是根正苗红的裕王门人。
而且,现在朱载坖都把已经把话推开到了这份上,他要是还不上道,等到高拱从礼部尚书的位置上转正,也进到了内阁。
到时候别说继任徐阶之后的首辅之位了,能不能把现在屁股下的次辅坐稳都是两说。
所以李春芳当即就抢先拜道:“王爷所言极是!臣也觉得南京应该有些变化了。”
听到李春芳的话,徐阶微微一愣,袁炜和严讷也立刻跟上一拜,“臣等也是如此。”
朱载坖微微一笑,又看着徐阶,“徐阁老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