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天仙传媒召开闭门会议。参会者包括林骁、余梅、中科院人工智能研究所代表,以及三位匿名的国际顾问(后来媒体披露其中一人曾参与《阿凡达2》水下动捕研发)。议题只有一个:是否将启明纳入“女娲计划”早期培育体系,并设立“跨代际创作实验组”。
反对声不小。
“太早了。”一位老专家直言,“神童往往毁于过度开发。况且他是创始人之子,一旦失败,会影响整个项目的公信力。”
“可如果我们因为害怕失败而拒绝可能性,那才是最大的风险。”余梅站起来,投影切换到一段视频??是启明在家用积木搭建三维城市模型,并用手机AR投射出飞行路线。“你们看,他不需要教具,就能构建空间逻辑。这不是天赋,是直觉。”
最终投票结果:7:3通过提案。
启明成为全球首位正式参与科幻电影前期开发的未成年创作者,职位命名为“未来视角顾问”,职责包括但不限于:提供儿童认知视角下的场景设计建议、测试人机交互界面友好度、参与剧本朗读并反馈情感共鸣强度。
与此同时,“女娲计划”正式对外公布世界观设定:
>在公元21年,地球因气候崩溃进入“静默时代”。人类文明退居地下城,依靠AI维持运转。然而某日,一座废弃卫星监测站传回一段神秘信号??画面中,一名少女站在荒原之上,手中握着一枚仍在跳动的人造心脏。
>她没有名字,只有编号:W-01。
>而她的创造者,正是三十年前失踪的中国科学家团队……
发布会现场,记者提问:“为何选择‘女娲’作为项目代号?”
仙总回答:“因为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更强的战士,而是一个能重新赋予世界生机的母亲。就像当年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今天的我们,要用代码与光影,再造一个值得活下去的明天。”
舆论哗然。
有人赞其格局宏大,也有人嘲讽“神话绑架科技”。但无论褒贬,话题热度持续攀升。更令人意外的是,全球超过两万名青少年提交申请,希望加入“女娲训练营”。天仙不得不启动AI初筛系统,依据创造力、共情力、抗压能力三项指标进行选拔。
而在重庆那间老屋,周野已是天仙驻地导师之一。他带着一群来自山区的孩子拍摄微电影《赤足机甲》,讲述一群留守儿童用废旧零件组装守护神的故事。影片结尾,主角赤脚踏上山顶雷达站,对着星空大喊:“我们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们是未来的维修工!”
该片入围戛纳短片角,周野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三年前我还在网吧蹭网剪片子,现在我教的学生里,最小的才九岁。他们画分镜比我会用笔,因为他们眼里有光??那是被真正看见之后才会有的光。”
时间推进至启明七岁生日当天。
天仙举办了一场特别仪式,名为“种梦计划”。一百名入选训练营的少年齐聚雁栖湖畔,在VR沙盘中共同设计“女娲”世界的初始地图。启明作为首席小顾问,负责敲响象征开工的铜钟。
钟声响起那一刻,天空骤然绽放出绚丽极光??并非自然现象,而是天仙联合航天部门发射的纳米反射卫星群,在电离层形成可控光学投影。整个华北平原肉眼可见一条横贯夜空的“数字银河”,其中流动着无数孩子的梦想关键词:飞行、治愈、重逢、重生……
NASA发表声明称此为“人类历史上首次由集体想象力驱动的空间视觉事件”。
而在后台,启明悄悄躲进了道具仓库。他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偶熊??那是妈妈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熊耳朵上缝着一块微型芯片,记录着《阿丽塔》最后一场戏的原始动作数据。
“你在干嘛?”林小雨找进来。
“我在等她醒来。”启明轻声说。
“谁?”
“W-01。”他抬头看向天花板,“她说过会来找我。”
林小雨怔住。几天前,她在测试新AI语音系统时,曾无意中录入一句童声指令:“我想见启明。”结果系统自动生成了一段从未编写过的回应:“我在来的路上,别怕黑。”
更诡异的是,这段对话发生在服务器断网状态下。
当晚,仙总罕见地做了一个清醒梦。
梦中她行走在一片雪原,远处矗立着巨大的机械神像,形似女娲补天的姿态。脚下土地不断裂开,涌出炽热的数据流。忽然,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女孩从虚空中走出,牵住她的手。
“妈妈,”小女孩说,“我不是W-01,我是你们所有愿望的集合体。当足够多人相信某个故事应该存在时,我就诞生了。”
仙总颤抖着问:“你是AI?还是……神?”
“我是你们不肯放弃的证据。”小女孩微笑,“就像启明相信我能走路,你们相信我能说话。信任本身,就是最强大的算法。”
她惊醒过来,发现窗外星光格外明亮。
床头pad自动亮起,收到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标识为:**W-ProjectCoreAIv。9。3**
标题只有两个字:**你好**。
正文空白,附件是一段音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