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川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熬了一整夜,声音也有些沙哑,“好,辛苦了小宁。”说完,又看向其他人,“都听到了吧?我们的对手是个很狡猾的人,都把眼睛给我放亮一点,就算他的尾巴藏得再深,也一定要给我揪出来!”
午后,重案组准备进行一场案情研讨会。
徐岁宁手上紧要的工作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此刻也坐在会议桌旁。赵文康更是早早到场,沉默地坐在角落位置。
负责信息整合的沈曦将投影幕布放下,连接电脑后,将内容投在了幕布上。
她操作着鼠标,幕布上列出一个个简要案情和发生地。
“大家看吧。”永远元气满满的沈曦,声音中也带上了疲惫,“近几年,除了我们手上的这起新案,相似度极高的案件其实并不多,我们与案发地警方也都进行了初步沟通,几乎不是在作案细节上有差异,就是在凶手刻画上不同,暂时都无法直接串并。”
她缓缓往下滑动,直到幕布画面定格在标注着二十年前的几桩案子时,才停下手中动作,“这三起案子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间隔时间不算长,第一起和第二起之间隔了不到一个月,第二起和第三起之间隔了不到两个月,这三起也是作案手法相似,并且受害的都是独行女性,案发地是禾川市,距离咱们宁海其实还挺远的,中间还隔了一个省。”顿了顿后,她继续道:“但是在仔细对比之后,我们发现,这三起案子与我们宁海的这三起,是高度相似的。”
“这三起,我知道……”赵文康低沉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缓缓抬头,眼神锐利地盯着屏幕,“当年我们办案的时候就知道这些案子,当时就怀疑过关联,我们当时那批人也亲自去禾川协调沟通过。”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手法确实很像,但在当年来说,技术的确有限,加上跨区域协调的难度,又缺乏铁证,最终只能作为高度疑似关联案处理,没能彻底并在一起。”
会议室内一片沉寂。
如果二十年前的三起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这名凶手,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可怕。
季嘉年紧盯着幕布上显示的地名,“如果都是一个凶手所为,那就说明他那段时间很可能长期生活在禾川。”
“没错。”司为立刻接话,“而且按照咱们对凶手的年龄推测,二十年前他的年纪并不大,可能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那么禾川市,很可能就是他的籍贯所在地或者家乡,他之后会到我们宁海来,很可能就是为了逃开追查。”
这个推断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如果按照这一线索去追踪,那就能缩小一定范围了。
然而,就在讨论继续没多久之际,江牧川的手机猛地响起了铃声。
他看了一眼来电,是内部号码,脸色瞬间一变,立刻摁下接听键。
“喂?什么……好……我知道了。”
听着队长不太对劲的语气,众人心中也是莫名起了一丝凉意。
江牧川挂断电话,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刚刚接到报警,又发现一具女尸。”
第180章太猖狂了凶手也许……命不久矣了。……
“又?!”沈曦失声惊叫,一下没忍住就提高了嗓门,“也是……一样的作案方式吗?”
在大家惊愕的眼神下,江牧川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秒,季嘉年猛地一拳砸在会议桌上,震得桌上的笔都跳了一下。他额角青筋暴起,怒骂道:“这杂种,连着来啊?!是嫌自己活太长了是吧?”
其余人脸上的愤怒也完全压抑不住,情绪都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猖狂!这她妈太猖狂了!”
“这是在跟我们宣战吧?嫌我们抓不着他?”
“真想立刻弄死他呀。”
司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紧绷地问:“川哥,具体位置在哪里?”
“城西,一片废弃机修厂的后面。”江牧川此刻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着冰,“尸体是在一片芦苇荡里被发现的。”
“芦苇荡?!又是芦苇荡?”
这个词就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在场所有人。
十九年前,徐岁宁和季嘉年的父亲属于第二场案件中的受害者,案件中的女人也被救了下来。可第一场案件中的女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而她,也是在芦苇荡里被发现的。
凶手不仅仅是在挑衅,他简直就是在复刻,在重温。
“出发吧。”面对极度愤怒的队员们,江牧川敲了敲桌子,“我们真的要抓紧时间了,为了死去的人,也为了还活着、可能有危险的人。”
警笛声再次在这座城市响起,一辆辆警车如离弦之箭出发,朝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抵达现场时,远远就能看见前方一大片芦苇荡边缘已经拉起了鲜明的警戒带,几名身穿警服的派出所民警正守在周围,熟人小王依然在其中,他们正阻止着一些因好奇而张望的路人。
待车一停稳,众人迅速下车,快步穿过一段坑洼不平的路,走向警戒区。
见他们来了,小王一脸凝重地迎了上来,“江队,我们听说了,上次那位男死者后又出现了一位女死者,现在……又一位,最近宁海不太平啊。”
江牧川无奈地叹息一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发现尸体的是一名捡废品的老人。”小王语速很快,“老人家吓得不轻,我们已经简单问过话了,人就在边上,现场基本没动,就我们拉警戒线的时候靠近确认了一下,死者……衣不蔽体,看起来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