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蒜苔时有些手脚麻利的女工一天能挣一二百文。
现在大伙的想法都是,我本来就比你能干活,我挣的就应该比你多。这样才公平。
再者人都有攀比之心,她挣那么多,我挣这点,拿不出手不说,还给人少瞧了。
于是都比着来,活越干越利索,越快越好。半个月的工十天就能干完。
这回也是,一听棉田招工,又是非固定工钱模式,本镇的居民漏夜要到留园排队应工。
“挽花姐,你摘了几袋了?”
春丫刚抱了压得沉甸甸的布袋走到计数台这里记数倾倒,就见邻居挽花也抱了一沉沉的布袋过来。
挽花倾倒完棉花,接过管事的一根竹筹,小心翼翼收在怀里。
笑得几分骄傲,“有八袋了。”
她摘了八袋,一袋在十斤左右,到下午她肯定能摘二十袋。一开始她不熟练,现在越摘越快。五斤一文钱,如果能摘二百斤,就有四十文!
“你摘得比我多。我才摘了七袋。”
春丫有些羡慕地看她。从小挽花就被全村人称赞,说她干活麻利。她虽然干活也快,但和挽花比,还是差了一点。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棉田里去。
“春丫,要不是你通知我,我还找不到这份工作。”
她家四个女儿,都说她家是绝户头,她虽然不甘心,想把日子过得人人都羡慕。但家里并没有多少地,就算她干得比别人快,地里的粮食也不够吃。
别人家有男丁,农闲可以到外面打零工,她家爹又不在了,家里五个女人就算到外头寻活,别人也是不要的。
结果春丫的娘带回来这样一个消息。
直了直身子,往棉田里望了望,“也不知我二妹三妹摘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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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全家都来了,可管事的只要她和两个妹妹,娘和小妹管事的不要。
“放心吧,她们做活不比你差多少。”
挽娘哼了声,就因为家里没个男丁,几个妹妹和她一样都憋了一股气。四妹干活也麻利,不过今年才十二岁,管事的没要她,娘身子也弱,管事的也不要。
不然家里五个人摘棉花不比三个人挣得多?
又谢了春丫一回。
春丫知道她家的情况,家里母亲身子弱,又有三个妹妹,挽花姐今年都十八了,还没人说亲。生怕娶了她,要负担她娘的药费和三个妹妹的生活。
怕她贴娘家。
“挽花姐,我听说摘完棉花,还要人去棉籽,纺线,你们不若就留在落风镇,落风镇现在要的人不少。挖湖那边也需要人的。”
挽花垂眸想了想,还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家里现在没什么活了。往年地里没活,她便会带几个妹妹进山砍柴备着过冬,多的便送去镇上卖。
还不一定能卖掉。
打听道:“听说你舅舅一家都住进落风镇了,他们租的宅子多少钱一个月?”
挽花盘算着划不划算。
“我舅舅他们租的是个单独小院,有厨房,大院里也有水井,要得贵一些,三百文。我听说有便宜的,一二百文的也有。还有租床位的,一天只要两三文就能住一晚。”
二三文就能住一晚?
若她一天都能挣二十文以上,一晚上的房钱也是舍得的。
若是家里人都找得到工作,租一个小院也是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