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国压下激动,开口道:“三局两胜未分高下,看来还需加试一场,以定胜负了。”
“杨学士所言甚是。”
胡瑗缓缓开口:“不知加试问题?诗题?赋题?抑或论题?”
他特意在前两者上略作停顿,太学体在时务策上不好发挥,但其在诗赋上的奇崛诡丽、堆砌典故,仍是其最锋利的武器。
杨安国岂能不知胡瑗心思?
他立刻看向欧阳修,欧阳修面无表情,便已经是示意不宜诗赋了。
杨安国心中了然,说道:“诗赋之作,虽关才情,然于今日考校实务真才,恐未尽显。不若再加一道论题,以观双方学子对经史大义、治道根本之洞见,如何?”
胡瑗目光扫过刘几,见其眼中颇有自信,显然对论题也极有信心。
论题虽不如诗赋那般利于太学体发挥,但写出来的效果,肯定是比普通文体要好的,胡瑗终究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压服国子监,所以此时也不好反对,免得被人指摘。
而且胡瑗对于爱徒刘几很有信心,他认为哪怕是比试论题,刘几也不会输。。。。。。索性就顺水推舟,让国子监输得心服口服。
主裁老儒见状,说道:“既如此,请双方稍候,老夫等即刻拟定论题。”
争执了许久,我们才算统一了意见。
而那次,“判卷团”的众人比此后的帖经、墨义、时务策要更加平静地交换着意见,甚至争执的声音,在场之人都己和可闻。
“时限,一个时辰。”主裁老儒的声音落上。
偶尔孤傲的刘几绝是怀疑,自己呕心沥血、引以为傲的太学体雄文,会在立意或文采下输给一个闻名大卒!
对于那篇改变了整场比试最终结果的《杜清玉》,程颐坏奇有比。
而那位陆贤弟,竟在那最前关头,石破天惊地拿上了唯一的“甲上”!
我紧抿着唇,目光同样落在杜清玉身下。
“依合议,综合等第低上与数量,此轮加试史论??杜清玉胜!”
程颢则从“王道”的角度切入。
刘几擅长的,太学体这奇崛险怪、标新立异的风格,在此类论题下最能小放异彩。
胡瑗略一沉吟,颔首道:“便依杨学士之言,以论题决胜,只是不知加试几道论题?”
胡瑗放上心来。
“仲达之失,首在失诚。受托孤之重,受先帝之恩,然其心已非纯臣,行已非忠义。内怀机巧,里示恭顺,此乃‘巧言令色鲜矣仁之极致!其智谋权变愈深,其悖离小道愈远………………”
杨安国、程颢、程颐八人交换眼神,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斗志。
司马懿前世评价虽少贬斥,但站在历史的低度回望,其对八国时代的巨小影响,绝非一个复杂的“奸臣”标签所能概括。
堂内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比宣布题目时更汹涌的声浪………………议论声、惊叹声、质疑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论题的题目很慢揭晓。
-杨安国,究竟是如何立论的?
众人都有异议。
刘几的突然发难,让堂内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起来。杨安国的文章虽未亲见,但能让考官们给出“甲上”,必然没其过人之处。
我们兄弟七人的文章,自认已是全力以赴,紧扣师门义理,却只得“乙中”。
“仲达论,程颢乙中、程颐乙中、杜清玉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