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团长,给大家展示一下?”
众人纷纷起哄:“来一段!”
“伟亚,来一个!”
张继钢和陈伟亚都看得出这是青年导演在主动释放善意,也不好就做那不知轻重的人,不然反而叫人看低。
“好吧,借着张导的场地,应路导之邀,我献丑了。”
陈伟亚是北舞编导系毕业,从事艺术行业几十年,业内对他气势浑厚的朗诵有口皆碑。
他被老谋子拉到菊花台上,眼前尽是绢布花海,不禁脱口而出: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好!”
“有气势!”
“中央歌舞团就是中央歌舞团嘛,这情感表达和感染力!”
众人鼓掌叫好,总算是将刚刚棚里压抑的气氛冲淡了一些。
老谋子跟路老板对视了一眼也是心照不宣地笑。
陈伟亚、张继钢这帮体质中人,心思深沉是有的,但也有艺术家的不羁和随性。
第一次开会时,路老板先是拿家国大义压服他们,日常相处中又跟哄小孩儿似得,给他们隔三差五喂点儿小糖块儿,小捧一下,满足他们的虚荣自尊。
傲慢与偏见往往就是这么化解的,还叫你不得不心悦诚服人家的手段。
老谋子心里暗叹,难怪张卫平总跟他讲,你这个北电小师弟的城府比马里亚纳海沟都要深!
《黄金甲》剧组的副导演程晓东带着大家拍配角戏份,创意小组众人又回到棚里,继续刚刚的讨论。
路老板主持讨论,示意大家翻阅手里的资料。
“预算的事情,我和张导刚刚又给张合平主任去了个电话,暂时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要说我们开闭幕式的预算了,就连本来40亿的鸟巢预算现在都削减到了不到24亿,本来大家都很期待的开启式的滑动屋顶也砍掉了,说明上面是下定了决心的。”
“大家心里也要有杆秤,雅典的预算是8100万欧元,折合人民币9亿,北平奥组委承诺我们的预算不超过雅典,暂定在了8。2亿左右,我们必须接受。”
张继钢和陈伟亚面面相觑,他们相比于马文、蔡国强等纽约来的华人艺术家,更知道体质内的说一不二。
这不是你有什么好想法就能一个报告打到上面去要钱的。
增加预算需要首长最后签字批示,谁去要,你去要?
老谋子唱起双簧:“同志们也别灰心,这就跟拍电影一样,10亿有10亿的拍法,8亿有8亿的拍法。”
“再不济,我们这创意小组里不还有位内地首富嘛,他这么会做生意,到时候请我们路导跟那些供应商砍价去!”
马文最活泼,抚掌笑道:“要么说领导还是高瞻远瞩嘛,给我们派一位号称中国最会做生意的总导演,原来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刘恒是资深编剧,跟路老板也熟悉,出言打趣:“凡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即是此理。”
蔡国强被逗笑:“没错,路宽导演就是咱们的解药。”
路老板笑着虚点了两下马文,这个纽约来的视觉艺术家是剧组开心果,平日里最能开玩笑的就是她。
这么一插科打诨,创意小组的氛围就松弛了下来。
“张导,各位,我觉得预算数字,不是不可以透露给媒体,大家看呢?”
路宽的用意很简单,就是给大家解压。
“从申奥成功开始一直到现在,国内外都有一个扰人视听的谬论,说我们为了奥运会大兴土木、穷奢极欲,为了打造万邦来朝的假象各种文过饰非。”
“2月份我在美国接受采访,甚至有外国记者问我们打算怎么用100亿的奥运预算,简直可笑!”
众人听得莞尔,但都知道这是实情。
无论是西方敌对势力还是国内收钱的公智,带节奏的比比皆是。
“大家不要小看国际上的舆论战争,随着奥运会举办时间的临近,各种荒诞的言辞都会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