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患腿疾,以卖中国画为生;
妹有口疾,但颇具东方舞韵。
现于此摆摊表演,以才艺换门票,唯愿入馆一睹《春》之芳颜!
三枚硬币,可换中国风肖像画或舞蹈表演一次!
刘伊妃看得捂嘴直笑,伸手戳了戳他的大腿,柏林影帝当即就飙起戏来,一瘸一拐地原地适应了几步。
光是瘸腿,他就能演出孔乙己、牛虻、甚至是傅红雪的风格来,谁看了不迷糊。
两人合计了一下光中文、英语不行,又加了一行法文。
法文自然是小刘写的,不过路宽也会讲一些日常用语。
他不会承认是当年为了看苏菲玛索迷人的胴体专门研究的,只会讲是钻研法国电影新浪潮理论时的涉猎。
于是一对略显怪异的“兄妹”出现了。
男子身量颀长如崖柏,肩线平直,若量尺裁出。
墨色西装裤裹着紧实大腿肌群,只可惜两条腿似乎不大平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女孩立在他的影子边缘,黑色外套和热裤下,一双美腿尤为吸睛。
有好奇者再去仔细打量,两人均墨镜不离身,女孩儿还戴着鸭舌帽,神秘得紧。
但仅从露出的樱口琼鼻、如玉般晶莹的肌肤就能看出是个不世出的美女。
一对男帅女靓的组合就这么走进艺人们的表演交流圈,阳光劈开旧宫塔楼的尖顶,将两人轮廓镀成鎏金剪影。
男子只是举牌简单吆喝着,声若洪钟,铿锵有力,只可惜有些腿疾,走起路来不甚便利;
女孩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交迭在小腹前的十指却似新剥的茭白,指甲透出贝母光泽。
他们静立时的错位感宛如一尊被战火击损却仍完好的古希腊双人像——
战神残了胫甲,宁芙仙子哑了歌喉,却因残缺催生出更惊心的美。
刚刚那个来求币的埃及女郎第一个发现了这对“兄妹”,凑过来一看,老惨了!
可惜了这两人的身段和模样,原来都有难言之隐,刚刚倒是没注意这亚洲男子有腿疾。
“嗨,能给我跳一支。。。不,我们一起跳一支舞怎么样?”
埃及女郎人还怪好的,当即扔下三枚不知是哪国的硬币,热情地冲刘伊妃伸手。
她是想把这对兄妹的摊子气氛给炒热,都像那个跟大爷似的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一样,这门票什么时候能凑齐?
生意上门,路老板自然不吝好话奉上:“感谢感谢,请与舍妹共舞,时间不限哈!”
广场上顿时一片叫好声响起,谁又不愿意看异域风情的美女呢?
两人来到场地中间,早有好事者放了一曲《威尼斯狂欢节》作为背景音。
只见小刘足尖轻点,云手翻飞间将老母亲《飞天》的手臂动作弧线画进了亚平宁的天空。
埃及姑娘也不甘示弱,突然抖肩旋转起来,肚脐镶嵌的绿松石折射出撒哈拉星空的幽光。
刘伊妃笑着将手里的丝巾当做是舞蹈演员的水袖甩出,埃及姑娘也很配合地接住、缠绕在自己小麦色的手臂上。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青年导演这会儿有精神了,在场边大声叫好:
“这是尼罗河接住了长江水啊!好活儿!”
他拿着鸭舌帽兜了一圈,四处求币:“各位,这是我妹妹,想看她跳舞的可以预定哈,女士可以共舞!”
流浪艺人们都笑着慷慨解囊,看着这个做哥哥的一瘸一拐也不大容易,东方面孔在这里很少见。
为了来文艺复兴的艺术之都朝圣,应该吃了不少的苦吧!
场内突然又是一阵口哨、叫好声。
忙着收钱的路宽回头一看,小刘足尖轻点地砖,身体滑出圆润弧线,腰肢拧转间似柳枝拂过春水。
埃及女郎跳得兴起,干脆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