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施宁煦回去营帐,非要给她找太医来给她看过才肯放心。
施宁煦不肯,催着他给妙珠道歉。
施枕谦这便不能应下了,他道:“方才陈怀衡什么样你没看见啊?我现在过去做些什么?过两日,过两日,我一定去!”
“再说,赔礼道歉,我也总不能空手去才是,你容我准备准备。”
施宁煦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也没再逼着他去了。
*
今日天气好,午后的阳光十分亮堂,妙珠将昨日洗过的那条帕子挂到了帐窗边晾晒,怕被风吹走,又怕叫旁人瞧见了说不清楚,她便坐在窗边盯着,若是来了人,就赶紧收起来。
不用服侍陈怀衡,妙珠也觉轻松,她坐在椅上,脚无意识地晃动,盯着那条刺着兰草的水蓝巾帕,慢慢出了神。
陈怀霖就像是这条帕子,鸿轩凤翥,如空谷幽兰。
她想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在看些什么呢?”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妙珠一跳,她猛地回过头去,就见陈怀衡正阴恻恻地站在身后。
他眼帘低垂,眉眼之间的阴鸷笼罩着全身。
妙珠没想到陈怀衡竟会突然过来这处,想要伸手拿回那条帕子,然而,身后的人长臂一展,先她一步夺走了帕子。
第28章第二十八章告诉朕,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陳怀衡手上已经拿到了那条巾帕,放在手上看了两下就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物件。
这样的帕子,一看就看得出来是
谁了。
他瞧着好像没生气,只眼睑低敛着,辨不出什么情绪来。
他看了手上的帕子许久,而后竟轻笑出了声。
“陳怀霖的啊?”
这样的陳怀衡妙珠并不陌生,这样的情形下,她当然不敢做声。
妙珠不说话,陳怀衡也不逼她,他径自坐去了一边的椅上。
他又忽地问起了那只兔子的去处,他靠坐在椅背上,问道:“兔子呢?朕昨日给你的兔子呢?”
他不是应当都看到了吗?昨日施宁煦去找他,他应当看到了才是。
妙珠为自己辩解道:“奴婢养不活兔子,施小姐心善,便领回去养了”
陈怀衡看着手上的帕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妙珠,他下颌被绷得锋利异常,好久才从牙关中吐出字来。
“妙珠,你怎么这么厉害?朕赏你的東西,你说弃就弃,一条破帕子,你拿来当了宝。”
他既是赏赐给了她,这兔子是死是活自是全数由她做主,她做些什么不好,非是要将这兔子送了人。
王命不可抗。
她难道不知道吗?
又还是说,知道了也压根就不在意。
陈怀衡觉得自己从前实在是有些錯看她了。
她哪里膽小了?
分明是膽大包天。
撒谎、诱哄、私藏她真是什么都敢做。
就昨天,她拉着他说,不要去找施枕谦的麻烦,那个时候他还真以为她是在为他着想呢,还想着这小蠢货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些心出来,他还真去信了她的鬼话。
结果呢,结果到头来想着的是别叫他发现那天陈怀霖出现过。
昨个儿夜里他让手下的人去查,平素里头連骨头都没有的東西还来和他叫板。
只是断没想到,陈怀霖竟連帕子这样的物什也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