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衡倒也不曾摆谱,應了下来。
然而,陈怀衡却没有带着他进营帐的意思,默声片刻后开了口道:“既今日天气好,莫不如王公随朕去马场跑上一圈?”
鸿胪寺的人将陈怀衡的话转述给了喀什听,他听了后有些不大明白陈怀衡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他今日来是想同他商议关于互市的事,然而连开口的机会都还没有就先被他喊去了马场。
思索再三,他怕耽搁正事,还是不敢應下,只是径直说明了来意,他道:“再过两日,我便要離开,今日来寻陛下,是有件要事想要商议”
陈怀衡不待他说完,直接打断,他笑道:“跑完再商也行。”
他语气倒是客气,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和善,然而,话里话外都是不容拒绝的味道。
喀什见他态度强硬,也只好应下。
随后,陈怀衡抬手招来了人,讓人又去寻了陈怀霖与施枕謙过去马场那边。
喀什听不明白他的话,那鸿胪寺的人又不同他翻译,只好等一会看看陈怀衡到底是想弄出些什么花来。
一行人又離开御营,往马场的方向去,才走出去几步,陈怀衡却又突想到了什么,顿了步。
他朝着身后的妙珠招了招手,妙珠走上前去。
陈怀衡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不知是说了些什么,妙珠听到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一些。
意识到陈怀衡在盯着她看,她马上又定了心神。
她回去了一趟营帐,陈怀衡等到她回来之后才继续出发。
喀什见此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又是在做些什么。
好在,后面也没再出现其他的什么插曲了,一行人安生到了马场。
可去了马场之后,陈怀衡却没有想要上马的意思,反倒是等起了人。
喀什脸色有些不大好了,他问陈怀衡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的时候不是他说要来马场这边跑圈的嗎?真到了,却又不肯上马了。
陈怀衡道:“走了两步,有些累着了,没甚心情上马。但也不好让王公白走一趟,为你喊了施将军作陪。”
喀什一听施枕謙要过来,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没有人不认识那个威风的少年将军。
当初就是他和陈怀衡一起打得他们节节败退,喀什又怎么可能不认得他呢?
只是,陈怀衡喊谁来不好,偏偏喊了他过来!
施枕謙的父亲死在他们蒙古的手上,他让他过来陪他骑马,岂不是存心想让他难堪的嗎?!
喀什听了当场想跑,然而,话都还没说出口,那边施枕謙就和陈怀霖一道入场。
那两人是一起到的,刚好在入口的地方碰上。
碰上后便一道进来了。
陈怀霖和施枕谦显然也不明白陈怀衡突然喊他们过来的意思。
只是,因着上回的那件事情,两人多少也有些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陈怀霖嫌弃施枕谦做派,施枕谦也嫌弃陈怀霖做派。
陈怀霖倒还好些,心里头想的东西也不会摆在面上,至于施枕谦今日好歹还有外邦人在,他也不想让那蛮夷看了笑话。
是以,碰上之后,也没说什么,干脆就一道从外面进来了。
施枕谦刚想问陈怀衡是什么事,喊他来马场消遣来了不成?
结果,看到喀什之后,当即噤了声。
他的父亲就是死在他们那些蒙古人的手上。
现下看到喀什之后,自是没什么好脸色了。
当初听说蒙古人要来京城之后,他心里头就一直憋得不行,可也没办法,这事国事,他的私心,在国事面前向来是排不上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