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涵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摇头:“不能!”
说着起身就走。
木门重新关上,桌上的鱼片粥还在冒着热气。
赵满月气馁的坐在桌前,心里难受至极。她一坐就是一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才上床睡觉。
待她睡熟后,木门又开了。
挺拔的身影重新出现,盯着桌上已经冷掉的粥看了片刻。走到榻边伸手替她拉上被子,正要转身时,木屋的窗子轻晃,一个人影翻了进来。
赵涵眯眼,就和戴着面具的燕祐看了个正着。
两人对峙站立几息,赵涵伸手点了赵满月几处穴位,才出声:“狼牙山戒严,你是如何上来的?”
燕祐:“我自有我的办法。”
赵涵冷哼:“你若也是来劝我交出解药就不必了!赵彧得活着受罪才能告祭我母妃!”
燕祐拧眉:“你就不能放下仇恨?你若执意这样,你和满月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
赵涵眸色微动,继而冷嗤:“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同我一样,能放下仇恨?”
燕祐几乎没有迟疑:“我能!”
“你能?”赵涵简直好笑:“你凭什么能?连真面目都不敢漏出来的阴人,凭什么说你能?”
他用力将桌上的粥砸到了地上,几乎是碗碎的一刹那,埋伏在木屋周围的山匪一拥而上,踹开了门,提刀将燕祐围在了中间。
燕祐神色不动和他对视:“我说我能便能!”说着伸手往自己脸上的面具摘去。
所有人都屏息瞧着他。
赵涵双眼也一错不错盯着他动作。
面具摘下,火光摇曳下,面具下的脸清俊琼秀,满室生光。
众山匪只是惊艳了一瞬,依旧杀气腾腾。
原本心如寒石的赵涵却一瞬惊愕,紧握成拳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在众山匪提刀要冲上来剁人的一瞬间厉声将所有人喝退:“你们全都退下!不准动他!”
众山匪急刹车,手上的刀高举不下,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赵涵眸色冷凝,扫了一圈:“还要我再说一遍?滚远一些!”
众山匪立刻作鸟兽猢狲桑散,瞬间跑没了影。
木屋顷刻安静,窗外虫鸣鸟飞。
一只毒蛇从窗口垂下,吐着信子靠近燕祐。
赵涵几乎想也没想,快速移动,伸手掐住了那蛇的七寸。
燕祐轻笑了声:“你倒还是喜欢饲养这些动物,只不过没有从前养的温顺可爱。”
赵涵声音艰涩:“你没有死?”
他犹记得小时候二哥欺负他,总是太子出面护他。
太子是真好啊,对谁都温和有礼,对他们这几个弟弟更是好得没话说。
他苦笑:“你就真的一点不恨赵彧?”
皇后娘娘同样是被废了,吊死在冷宫。
姜家全家被流放,身为储君的他被烧死在东宫。
比起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众心拱月,自小被捧在高位的太子应该更难接受那么大的变故吧。
他怎么能一点怨恨都没有?
燕祐温声道:“凡是都有因果,我母后会死,也是她偷龙转凤在前。宸妃和嘉义太子的事你应该很清楚,假使那时宸妃没死,嘉义太子复位成功。太上皇身死,小七还有我们所有兄弟,乃至你熟悉的朝臣,内侍全都因此而死,你又当如何?”
赵涵想象了一下另一种结果,一时说不出话来。
燕祐继续道:“他们之间的争斗本就是你死我亡,宸妃和嘉义太子刺杀了太上皇那么多次,他们必定也是料到事发结果的。宸妃娘娘再最后拖住太上皇把你送走,也必定不是想你一直活在仇恨里。三弟,上一辈的恩怨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看,我现在也有了妻子,很快又要有可爱的孩子。我能重新来过,你和满月也能。”
“莫要再让仇恨牵连到你这一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