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魔了不成。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此孟浪了?只是一句“哥哥”,就险些溃不成军。
真丢人。
百里若能够凭借自己,坐到修罗的位置,心思细腻,城府极深,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亓官殊的异常。
他只是默了一下,微微歪头,如同犬类动物在思考问题一般。
很快,他的唇角扬起了灿烂的笑意,乖巧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低头穿衣,百里若无声又唤了一次:
“哥哥。”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出这一声哥哥,当着心上人的面,叫他哥哥。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叫的,是阿殊。
但哥哥也很好。
非常好。
一边整理着衣服,百里若的脑海中就越发回想起,刚才亓官殊为他清理伤口的景象。
这一切,都像是美梦一般。
不,就连在梦中,他都不敢这样奢望。
就算让他在下一秒就去死亡,他也觉得值了。
穿好衣服,百里若取出被自己保护的很好的药瓶,双手捧着,走到亓官殊身边,低头递了过去:“哥哥,你的药。”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再次听到这一声哥哥,亓官殊的承受能力,已经上升了不少。
他从百里若的手中接过药瓶,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饮下。
从他进入峒楼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喝药。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非要喝药,还是从黄泉取的药。
但长老让他这样做,他便这样做了。他知道,这个药对他有好处,每到一段时间的时候,他就会心脏抽疼,几乎快要疼到呼吸不过来。
只有喝下这个药,他才会好过来,一直以来,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疾病,比如心脏病之类的。
但,他在上京的时候,也专门去体检过,最后的答案,都是一切正常。
他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他的身体,都格外健康。
亓官殊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尧疆人,常年与蛊虫药物相伴,才会骗过机器,让他显得像个正常人。
但,后来他让秦政帮他检查了一次,结果依旧是一切正常。
就好像,每六年一次的疼痛,只是错觉一般。
现在又到了一次六年,他很想知道如果自己不喝药会怎么样。
可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手指在瓶身上敲了几下,亓官殊知道,只要自己喝下药,就会慢慢变回少司官,慢慢。。。。。。忘了瞿镜。
他知道,百里若也知道。
且,他拒绝不了。
亓官殊的迟疑,让百里若的心情一点点沉默了下去。
他心中的欢喜,逐渐浸在深渊之中,被他一直压制住的暴戾,在亓官殊的迟疑间,开始释放出来。
他抿唇静静看着亓官殊,好一会,才在旁边冷声开口:
“听闻哥哥在上京中,结识了一位好友。。。。。。哥哥是怕忘记他,才不想喝的吗?”
好友。
这个词,倒是有意思。嘴上念着好友,话中的酸意却已经让亓官殊都忍不住侧目看了百里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