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珣立在沈聿身前,低下头,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专注地将玉带绕过他的腰身,将暖白色的玉带一点点收紧他腰间的常服,移到前面时,缠了淡青色的穗子上去,继而扣紧。
两人靠得很近,彼此衣袍的摩擦声清晰地落入耳中,以及交缠的呼吸声,和缓缓相碰的心跳。
沈聿垂眸,“系得好紧。”
“微臣看看,这样可松些?”陆鹤珣附身去看,两人的身体更为贴合。
沈聿展开笑来,清朗的眉眼散去些病气。他悄悄伸手摸上陆大人的头,往前一按,整个陆大人都到了他怀里。
对陛下这样玩闹的行为,陆大人只是纵容地笑笑,“可舒服些?”
“舒服。”
沈聿学着话本子里的情节,转下拇指上的玉扳指,硬塞过去,“赏。”
陆鹤珣更为无奈,“谢陛下恩典。”
沈聿咳了声,“陆卿说得不错,璋王世子,还是要见的,你同朕一起去。”
第97章朕要你留下(10)你变了
“臣沈修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沈聿放下手中奏折,抬眸看去。昨日在街上肆意张扬的少年郎,今日倒变得谨小慎微,低着头,十分恭敬。
比起满皇都世家公子的华服,他身上那件月白色素袍堪称寡淡,将锋芒藏进了骨子里。且他拾级而上时,脊背挺直,步伐沉稳,颇有他父亲的风范。
沈聿摩挲着下巴,怎的,他喜怒无常的“暴君”之名已传到边境去了?
除了原主杀几个偷奸耍滑的宫人,脾气差些,也没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沈聿拂开袖子,“赐座。”
“谢陛下。”沈修起身,坐到下首的座椅上,伺候的小太监连去倒上杯茶。
“皇叔这段时间身体如何?”
“回陛下,家父近日身体尚可,精神健旺,每日亦会读书习剑,承蒙陛下挂念。”沈修回道。
“如此甚好。”沈聿执起茶杯抿了口,润润干痒的嗓子,“皇叔乃国之栋梁,常年驻守西南,从未出错,朕心甚慰。”
如此一来一往说些寒暄的话,正午的太阳已升至最高处,前殿逐渐闷热起来。沈聿擦拭额前冒出的虚汗,往下首看去,对上他家陆大人担忧的目光。
有外人在,陆大人说什么也不坐在他身边,只肯和宫人混在一处。
这有什么好躲的?
沈聿斜倚在御座之上,忽而低笑一声,撞破了前殿原本的肃穆。陆鹤珣急忙错开目光,耳尖窜起一抹红。
“陆卿。”沈聿噙着笑意唤一声。
陆卿是谁?
沈修沿着帝王的视线看过去,少年心性,让他有些好奇地眨眨眼。
两道目光下,陆鹤珣藏不住,只得站出来,“陛下有何吩咐?”
“朕要食酥山和冰镇虾蟹。”
“陛下不可,御医嘱咐过,风寒未愈,当忌生冷荤腥。”陆鹤珣无奈道。
沈聿抿起唇盯着他。
僵持——
还是陆大人先败下阵来,“只可略尝,若陛下应下,微臣便去取。”
沈聿欣然,并矜持,“可。”
“那便要说好,不许临时变卦。”
沈聿愕然,并生气,“可笑,朕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君,说好了就不会变,你快去膳房取。”
陆鹤珣面露浅笑,朝着沈修作揖,“那便有劳世子作证。”
突然被点到的沈修:“。”
陛下和这位大人打情骂俏,为何要叫上孤苦伶仃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