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回食堂拿背篓去!”
兽人们越说越兴奋,浩浩荡荡地朝营地走去,但没走出几步,大族长一拍脑门,忙地叫住他们:“等下等下,我还有个事儿忘了说。”
兽人闻言停下步伐,还没来得及掉头,大族长匆匆迎了上去,刻意压低嗓音交代红勇:“你们得麻利点,先搬自家的,搬完赶紧回来。砖头瓦片分量都不轻,那些家里没有兽人的,年纪大的,还有伤患,你们必须帮他们也搬回去。”
“我知道的族长。”红勇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们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瞧他神秘兮兮,特意凑过来听了一耳朵的花时安也跟着点点头,不由在心里感慨:好族长,真贴心。
……
洗完澡回到家,已是深更半夜,花时安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走路都靠在莫淮山肩上,迈着小碎步,但路过厨房门口,看到里面堆放整齐的砖头,他忽然又恢复了一点精力。
干活就该一次性干完,然后躺平,安安心心地休息啊!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花时安站在厨房门口不肯离开,却也没有走进去,连夜将灶台垒出来的决心。
“好了时安。”
腰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站得东倒西歪的花时安被莫淮山轻轻搂进怀里。兽人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尽数洒在耳畔,“你都困迷糊了,灶台明天再垒,我们先睡觉去。”
有人抱着就不用硬站了,花时安顺势靠在莫淮山身上,耷拉着眼皮懒洋洋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总惦记着,心里不踏实。”
“那你去睡,我还不累,今晚连夜把咱们家灶台赶出来。”洗完澡的伴侣香香的,莫淮山鼻尖微动,忍不住亲了下花时安的脖颈。
“痒。”花时安耸了耸肩,反手在莫淮山头上揉了一把,接着他刚才的话道:“你还想连夜垒灶台?厨房垒灶台的时候你又没参与,知道怎么垒吗?”
莫淮山低低笑了一声,“时安,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笨,每天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灶台的大致结构我还是能看懂的。”
“哦?我们淮山这么聪明啊。”花时安捏着他的手指玩,夸完不过两秒钟,立马变脸,“那也不行,你明天一早还要外出狩猎,不能熬太晚,赶紧休息去。”
莫淮山抱着他不撒手,“时安不睡我也不睡。”
“嘿,学会唱反调了是不?”花时安抓起他的手往嘴里送,作势要咬他。
知道他不会真的咬,就算咬也不会很用力,但莫淮山十分给面子,假装自己被吓到,着急忙慌地认错求饶:“错了错了,不敢跟你唱反调。不过……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我们狩猎队明天不用外出。”
花时安诧异挑眉,“啊?整个狩猎队都不用外出?”
莫淮山“嗯”了声,“不止狩猎队,采集队也不用外出。刚才我们兽人在那边洗澡,大族长说了,说我们这段时间辛苦,每天都回来得很晚,房子迟迟盖不好,所以特意让我们休息一天,抓紧时间盖房子,再过不久又要收粮食了。”
“难得休息一天,我都想好了。你想垒灶台我现在就垒,明天可以一觉睡到中午,然后下午你在家里玩,我去帮族人盖房子,傍晚我们再一块吃饭,回家睡觉。”
规划的还挺好,花时安心动了,困意一扫而空,抓着莫淮山的手果断往楼下里钻,“那还等什么,走,背点黏土回来垒灶台。”
“我垒,你睡觉。”
“不行,要熬一起熬。”
说干就干,花时安和莫淮山背着背篓匆匆下楼,摸黑到食堂对面的草地和了一背篓稀泥,又在旁边坑里挖了一背篓之前剩下的河沙,这才重新回家,钻进厨房。
为保证灶台的牢固性,砖头必须用东西黏在一起,在现代社会使用水泥,在资源匮乏的原始社会,他们只能使用黏土来充当黏合剂。
黏土也足够了,虽比不上水泥,但晒干后黏性极强,用锤子敲都还要费点力气才能敲掉。
河沙、稀泥备齐,在厨房里点上两支蜡烛,可以开始动工了。花时安从杂物间里翻出墨斗,与莫淮山在屋里来回打转,沿着窗户在木地板上弹出一个黑色长方形框架。
木屋内使用明火有风险,必须做好防火措施。
灶台的长宽及高度确定好,莫淮山化身砖瓦工,拿起砍刀当砖刀,按照花时安指示蒯起黄泥,均匀涂抹在砖头侧面,旋即沿着黑框角落将砖头贴在地板上,就像当初铺地板一样。
一块接一块,砖头将黑框全部铺满,花时安从背篓里捧出一捧河沙,沿着连接砖块的泥缝一点点填过去。
泥土疏松可能存在细小的缝隙,填上河沙最后抹平,相当于又添了一道保险,防止微不可察的火星子透过缝隙接触到木地板,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基座铺设好,接下来便是垒灶台。
莫淮山没有吹牛,他确实看懂了灶台的结构,而且从刚才铺设基座的过程中掌握到了黏土与砖头的正确使用方法,垒起灶台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仿佛工地上打拼多年的熟练砖瓦工。
压根帮不上忙,花时安只能在一旁看着,隔一会儿给兽人擦擦汗,隔一会儿给他喂点水。直到灶台初具雏形,他这才找到点事情做,根据烟道的位置在木墙上量出烟囱的位置,弹上显眼的墨线,方便兽人垒砌。
从深更半夜到天蒙蒙亮,火光闪烁的木屋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歪脖子树旁边的房顶上,一根笔直粗壮的黄色烟囱探出头,好似一座高大坚固的灯塔,站在屋顶守护着木屋。
屋内属于小两口的厨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窗户右侧多了一个半人高的灶台,不如部落的灶台大,面上只有两个锅口,却比那精致不少。
砖头与砖头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不像用来烧火做饭的灶台,反倒像个艺术品,既精致美观又实用耐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