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求你可怜可怜你的亲孙女,她不能嫁过去受苦啊。”
老夫人微微动容了一瞬,但表情很快又冷了下来:“你先起来,如今我收了他的聘礼,此事已成定局。”
“放宽心,这葛永是个有上进心的,他不是正在考举人嘛,万一明年中个小官,我们招儿就跟着他过好日子了。”
老夫人说这话时没什么底气,她也不知道葛永才学如何,到底能不能考中举人,但自己原先在寿宴上放出了话,现在事已成*定局,季招必须嫁给他。
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郭翠萍,她不耐烦起来:“一天就知道哭,家里的福气都快被你哭没了,好了,记得招儿出嫁那日不要办酒席,让她从侧门走。”
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孙女下嫁了个穷书生。
郭翠萍用衣袖擦掉眼泪:“那招儿的嫁妆?”
老夫人立刻防备起来:“什么嫁妆?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打府里财产的主意。”
郭翠萍急了:“如果没有嫁妆招儿嫁过去一定会受婆家磋磨。”
老夫人不想再跟她多说,让嬷嬷推着自己走了。
郭翠萍闭了闭眼,眼下只能拿出自己这几年攒的私房钱补上了。
……
晚上舒窈回来的时候,春华阁里一片寂静,季时净的屋门也关得紧紧的。
她觉着奇怪,往常回来他都会支一盏小油灯等她,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
她估摸着时间也不晚,于是敲了敲他的门。
里面没有动静。
舒窈:“今日我带了糯米糕,阿净要不要尝一点?”
等了一会,四周依旧静悄悄。
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屋子,把怀里的糯米糕拿出来,还是热乎的,香气阵阵,她忍不住拿起一块尝了尝。
糯米糕粘粘糯糯,因为加了桂花酒,口感十分清甜。
吃着吃着她余光瞥见放在一边的药熏包,她一拍脑袋,差点忘事了,今日还要给季时净做药熏呢。
老郎中说过药熏千万不能断,六日一次最佳。
她三两口吃完手里的糕点,把药熏包放到滚烫的开水里面加热,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她拿上暖和的药熏包去了季时净的屋子。
她站在门外:“阿净,你睡了吗?今日还要做药熏。”心想着要不要直接进去,可这样好像不太礼貌,她看着手里的药熏包陷入沉思。
刚准备抬脚离开,就听见身后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
门开了。
季时净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站在门口,墨发未束,随意散在肩头,他淡淡看了一眼舒窈,声音低沉:“有事?”
舒窈觉得今日的他有点怪,她上前一步,笑着问:“阿净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歇下了?”
季时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今日又是坐他的马车回来的?”
舒窈想了一会才明白季时净口中的“他”是谁,她点头。
他忽然歪头看她,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看似在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就这么看了她好一会,然后转身回了屋。
舒窈被他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赶紧跟上。
屋子里点亮了一盏小油灯,她瞧见床铺整整齐齐,根本就不像刚刚有人睡过的样子,她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拨弄灯芯的季时净。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慢走到她身边,盯着她手里的药熏包。
舒窈忙把东西递给他。
季时净看着她,没接。
她有些疑惑,又把药熏包往前推了推,谁知他突然俯下身,靠近她的耳廓,薄唇轻启:“今日嫂嫂不帮我吗?”
热气灼灼,舒窈只感觉有一股酥麻热浪席卷全身,她忍不住瑟缩一下,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后才说:“那就请阿净脱……宽衣吧。”
她本来今天没想帮他敷药,但人家都提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况且这也是拉好感的一种方式。